李瑕道:“你在威胁我?”
“我要的是拜相,是扳倒谢方叔、程元凤。你听话才是关头,谍报次之。”
余晦到任四川第二年,即以‘潜通蒙古’正法了余玠旧部、大将王惟忠,王惟忠被押至临安正法,其遗孤还是我在扶养。换言之,谢方叔为讳饰逼杀余玠之恶果,连王惟忠也可冤杀。何况是聂仲由、何况是你一小小死囚?”
看起来,反倒是龟鹤莆等人先心虚了。
堂中温馨下来。
“程元凤被逼着只能和谢方叔合作,杀了我?”
李瑕道:“你们若不承诺,大可不必再谈。”
剑拔弩张之际,贾似道笑着摆了摆手。
李瑕道:“这要求并不过份。”
李瑕道:“我为何要怒?”
“那也看你的态度。”
“是。”龟鹤莆放下了弩。
贾似道咀嚼着这两个字,感到了对李瑕的绝望。
李瑕道:“当然也要,我要入蜀独领一军。”
贾似道说到这里,感喟道:“现在,连程元凤也保不了聂仲由,你又何必救他?你真信赖他吗?”
而在贾似道眼里只是一步闲棋,一件小事罢了。
李瑕道:“坐实聂仲由的罪名,趁便再连累程元凤?”
“尝尝。”
但是,李瑕只是反问了一句。
可惜太傲了,必定在朝堂上成不了大事。
“聂仲由、林子、刘金锁。”
贾似道“哈”了一声,回过神来,笑道:“你的谍报虽有效,但我一定想要。”
“是吗?”
贾似道轻呵了一声,道:“你该要个封赏。”
但,你不但活着返来、且拿到了谍报,我很赏识你,且这更好,试想,若将谍报往御前一摆,由你亲口说出在敌境遭田奎叛变之事,添油加醋几分,官家该对谢方叔多么大怒?”
贾似道一开口,龟鹤莆顿时收了声,退了一步。
他一指李瑕,道:“你当你是个甚么东西?!”
贾似道不悦。
这一刻,贾似道微微一滞。
比及李瑕的心志崩溃,他才会将他扶起来,拍着他尽是泪水的脸,教他如何做事。
他以为,李瑕该怒发冲冠、面红耳赤地指着他呼号指责。
“我能够去说。”李瑕道:“但,晓得事情的后果结果这只是我的第一个要求。”
“你等北上,九死平生,最后却发明本身不过是弃子,任庙堂诸公顺手玩弄、出售。今次你是拿了谍报返来,不然呢?披肝沥胆、喋血虏境,不过成了一具具无人问津的腐尸。于我,这不过是一桩小事,顺手一拨就送你去卖力,如拨一只蛐蛐,被咬断腿、被咬死,被鸡啄了,我看不都会看你辈知名小卒一眼。便是你经历艰巨返来了又如何?且看你,被视作潜通蒙古的背叛,满城通缉……你就不怒吗?”
叱呵声中,贾似道展开眼看去,只见李瑕背挺得笔挺,流暴露的是一股难以被袒护住的高傲。
贾似道目光竭诚,道:“我确切未曾想到你能活着返来,依原定打算,你们死在北面,我便可拿住一个把柄对于谢方叔。
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蒋兴被一刀割了喉、聂平被弩箭贯穿、聂仲由亲手杀了老九和五个重伤者、刘纯在龙湖的划子上倒了下去,另有杨雄、白苍山、洱子……
他已经想好了要让人把气愤的李瑕打倒在地,踩着他的头,让他看清楚何谓情势、何谓强权。
“聂仲由潜通蒙古,罪证在谢方叔手中,你可知这意味着何事?”
贾似道微微耻笑,道:“你可知谢方叔为何要杀你?”
龟鹤莆还在叱呵。
“那就是不谈了。”
“你还要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