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相可没承诺过。实话说吧，你们毕竟有投敌之嫌，你见过几个北归人在大宋出头的？总之，丁相是信重你，才替你谋职。”
吴衍从袖子取出一张纸，眯着眼看了看，道：“有三个空缺可选，涪州武龙县、叙州庆符县、合州岳池县。”
“北归人？”
重生四个多月，从一介死囚到一县主官，已在他预期之上。
“官家欲表扬你功绩，筹算破格给你一个贴职，再让你入太学读书，今后考进士，或考上舍上等封官。”
李瑕转头看去，冷傲了一下。
他对待李瑕的热忱已垂垂冷酷了下来。
这小婢子到了跟前，差点没站稳，好不轻易才稳住身子，道：“李小郎君，年儿叫了你这么久，你怎老是不该？真气人。不过你终究出来了，太好了，快与我去见女人吧。”
吴衍说着，不等李瑕答复，起家笑道：“我另有公事，先走了。对了，彻夜丁相邀你家宴，莫迟了。”
“不记得了，丁相让我去找吏部几个官员会商个章程，人多嘴杂的哪记得？你可想好了？”
刚回临安时，李瑕就是在西湖甩脱追踪，当时陪在他身边的是高超月。
李瑕这才反应过来，这高雅天井本来是青楼。
吴衍道：“在我看来并无辨别。”
凭心而论，李瑕还是对劲的。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才气出众，立下大功，且背靠丁相，完善的就是资格与功名。这相称有一颗好种子，种下去，能长成彼苍大树。
“闲的。”
年儿叮嘱李瑕稍待，又让人拿小食接待冯仲在院外安息，她则跑出来通传，不一会儿就出来向李瑕道：“女人恰好得空，去见她吧。”
“我明白。”
“虚衔。”吴衍道：“你可学贾师宪入仕晋升之路，他当年就是以父荫进官，厥后，中进士、立军功、回中枢，此条路升迁最快。”
“县尉。”李瑕道。
“李小郎君……李小郎君……”
吴衍道：“承平时，王安石变法，曾一度让武官充当县尉，厥后新法拔除、仍用文官任县尉。我等钻的便是这个空子，这才有掌控替你谋职。也只要丁相能做到，换程元凤必然办不到。”
李瑕接过，道：“有何辨别？”
小嘴叽叽喳喳的，显得非常傻气。
但一进门，视野蓦地开阔。清池小山，亭榭园池，错落有致，花木映于朱栏曲楹。
本日见李瑕之前，他堂堂御史还情愿纡尊去找对方，在茶馆会面时也非常殷切。
一美姬正端坐于亭中操琴，琴音袅袅。
“好。”李瑕又问道：“其别人的封赏呢？”
“你也不必急着选，官家与丁附克日国事繁忙，任命下来起码另有半个月，好好歇一歇。”
“那印一盖，就是北归人。”
往回走了一段路，拐进一条冷巷，走到了一座宅院前。
划子重新泊岸。
李瑕回过甚，见到一个小婢子正向这边小跑过来。
“小郎君，为啥带我泛舟？”
当时，李瑕在他眼里前程不成限量。
李瑕道：“我想入蜀领军。”
李瑕悄悄警戒，跟着年儿进了那小院，只见竹帘半卷，房栊平静，有清雅绝尘之感。
话到这里，他靠近了些，又道：“你想想，不到十九岁的少年进士啊。”
杀了谁而入狱的，他已完整想不起来。
且对方连李墉是“丁未年进士”都晓得。
李瑕穿过西湖畔歌舞升平的长街，忽听有个清脆的女声在身后不断响起。
走过曲桥，才见到花木中掩着一石桌，三个华衣文士正坐在那喝酒听琴，各有美姬相伴。
李瑕道：“传闻蒙军已攻蜀，我还是想参军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