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不管如何也窜改不了没亲生儿子的究竟，赵昀又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谢陛下。”
有些事，官家天然不会想不到，但没儿子，想了又如何？其中悲苦，身为寺人的董宋臣最能体味。
为他带路的小寺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道：“此为高宗天子语‘天下事，不必乘快，要在坚毅，终究有成’，孝宗天子揭于选德殿壁，以示恭敬。你莫要再看了。”
“是，瑕虽微末，愿尽微薄之力，为陛下守国。”
近年来，总有清流们自夸敢言切谏，凡群情朝政，老喜幸亏开口加一句“国嗣不决”，官家脾气好，之前都是忍着。
此次面圣还是是在选德殿。
但彻夜，官家心中疑虑一起，手足密意只在一刹时脸孔全非。
次日，李瑕再次入宫面圣。
赵昀似信又不信，命皇城司连夜去查。
遐想当初亲政之时，不是这般表情，灭金、北伐、窜改，满腔奋发欲一扫国朝百年积弊、复兴大宋……也曾亲身为诸公斟酒，慷慨激昂。
想了无用，不肯去想。这是天子的宽仁，带着深深的无法。
董宋臣谨慎翼翼地低着头，感遭到了氛围的压抑。
李瑕交了那残纸上去，上面仅留有“入上国之境者今已伏”几个字。
总之已是很“坚毅”了。
“臣遵旨。”
感遭到官家愈发阴沉，董宋臣内心想到了很多。
大抵是有让某些人看看“看，朕年青力壮！”之类的心机，当然，或许另有别的深意。
“谢陛下……”
“朕传闻，你逼着尹义甫带你进荣王府，厥后，你拿着黄氏的信物分开荣王府？”
“他称是，在北面时便知朝廷中有蒙古细作，心中始终防备，那日去为慈宪夫人说故事，半路，忽有兵丁拔刀相向，他情急之下，只好抖擞抵挡。”
赵昀轻呵一声，心想要么是李瑕偷了黄氏物件，要么是黄氏已谅解李家。赵与芮总不会是为了坦白黄氏谅解了李家一事……
一边是府中幕僚被李瑕杀了，一边又在通缉李瑕，却不将这件事并入案子，为了坦白甚么？
“派人去请芮弟明日进宫陪朕蹴鞠……对了，前次杨栋是如何弹劾朕的？”
他还是白丁，未着官服，只穿戴一身洁净的交领长袍，脚踏靴履。但每碰到官员、寺人，气质却像比他们还高一等。
又过了一会，御辇仪仗到了，赵昀径直坐上御榻，自有寺人上前替他褪了靴子，端上酒食。
董宋臣赶紧应下，同时心中必然。
此次刺杀孙应直，牵涉出很多费事。放在赵高宗语境中，该算是“乘快”了。
别的，他已晓得江万里、李伯玉等人当夜也在荣王府，荣王必定有事讳饰。
李瑕道：“是，故而向陛下伸冤。”
赵昀也不顾外臣在场，径直与那寺人闲扯……
不过他也有学着坚毅，不然本日或许会冒险刺杀官家，或逃到北面投奔蒙古。
董宋臣顿时晓得官家说的是何事。
做得再好又如何？百官每日叫唤“国嗣不决”，国嗣？能担当这基业的也就是个傻子罢了。
李瑕本就是可蹴可不蹴的，也不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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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官家，杨学士称‘陛下何惜一女冠，天下所侧目而不亟去之乎’，但此事，仿佛恰是因杨学士上疏，方才传开……”
固然在李瑕眼里，健旺和能生儿子是两回事，却也懒得提示官家不要逞能。
“隆国夫人与我家有友情，我求她放我分开。”
“为何？”
实在也只是不懂法则罢了，顶级运动员，能有几个项目是难上手的。
接下来，恐怕要有一堆人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