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锁一愣,道:“不是说空置两年了?”
“知州如何叮咛的?”
“谢房东薄。”李瑕还是很客气。
江春与房言楷对视一眼,无声一笑。
当年李墉任主薄的余杭县就是畿县,现在李瑕任县尉的庆符县则属于下县。
江春摆手而笑,道:“李县尉旁的都好,就是太客气了。你一起辛苦,且先安排住处如何?”
“态度?”韩承绪沉吟着,道:“态度如何,岂有辨别?房东薄莫非还能将廨舍让出来?”
现在大宋的县城,先按位置分,京县、畿县、望县、紧县;往下再按人丁分,上县、中县、下县。
马丁癸忙向那两人问道:“咦,鲍3、姜饭……你们如何住在其间?”
说话的是个杂吏,名叫“黄时”,平素就无能,也肯读书,将要调到录事司任职。
“不敢当,我年青识浅,今后有很多事要向房东薄就教。”
“非瑜锐气逼人啊,好,好,后生可畏。”
大宋建国时规定,县千户以上,置县令、主簿、县尉。人丁不满千户,则由县令兼主薄事,或主薄兼县尉事。
江春道:“诶,李县尉毋须多礼,我三人同为庆符父母官,各司其职,通力合作,通力合作。”
庆符县之前本只要县令、县尉。
“没听他说吗?前任陆县尉搬出来了,那房东薄有手腕呐。”
“浅了,浅了。”房言楷道,“庆符县地处边疆,与别处罚歧,此地治县之难,如何说呢……需找个余暇时,我渐渐与你说。”
待他分开,房言楷闭上眼,仿佛颇觉怠倦,喃喃道:“丁党祸及蜀地矣……”
刘金锁挠了挠头,满脸都是茫然,道:“咋回事啊?”
有手腕而不被知州所喜,由此推论,李瑕背后背景与史知州政见分歧。
“他上任得急,直接带着公文来了。县令请主薄到堂上相见。”
“瞧你说的,衙内衙内,县尉当然住在衙内,咋会住在这里?闹呢……哥哥,别出门了,他们要抢宅子。”
“这不是当年陆县尉的住处?”
安排给李瑕的住处就是前任县尉曾住过的,离县衙不远,穿过石门大街,拐过了条叫石门巷的巷子就到了。
房言楷一愣。
话音未落,宅门被推开,走出两个男人,一人独眼,一人断臂。
起首,下县的官员很少。
玄月十一日,午间。
“是,谢房东薄。”
派如此年青识浅之辈任官,岂不荒诞?!
“略知一二。”
这也太年青了,无怪史知州特地派人交代一声。
他眯了眯眼,看向李瑕,竟发明李瑕心平气和,仿佛是在打趣普通。
年青俊朗、并无功名,该是奸党喽啰……
也无怪知州史俊讨厌朝廷莫名其妙派个年青人来搅和。一个丁壮有经历的主薄兼任得好好的,派个半大孩子来是怎回事?
两百数十年来,天下人丁愈增,但下县主官不配齐已是常例。
房言楷则坐在那,捻须深思了一会。
“唤出去。”房言楷道。
“也好,我派人领你幕僚去清算住处,你随正书交割公事。对了,你来得太急,来不及筹办……明日晚间,我备上酒菜,为你拂尘洗尘。”
房言楷从文牍间抬开端,问道:“单独来的还是州署派人相送。”
“自咸平四年起规定,川峡各县五千户以上置主簿。”房言楷道,“去岁县中查对藏匿户籍,已满五千户。”
马丁癸挠了挠头,转向韩承绪道:“这事怪了,当年陆县尉清楚住在这……不如请韩先生稍待,小人归去问清楚再来。”
他说完,一溜烟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