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符县衙,一片梆鼓声中,厨房烧水,跑堂煎茶,吏员们画卯结束,各归三班六房。
“说呀。”黄时道:“等半天了,驿馆没让他把屋子腾出来?”
“别!千万别!”
“老子做事还不消你多嘴。”
一个跛腿的男人被火伴扶到厨房,开端做饭。
“嘿,来了,连住处都没有,还当哪门子县尉?”
黄时又道:“也请院子里的哥哥们都往屋里躲躲,不然李县尉来这见了,万一猜到……”
“快了吧。”黄时道,“那李县尉该是去县里租民舍了,但我已打过号召,不会有人租给他。”
“本日让这小奸贼栽个大跟头……”
幕僚詹纲说着,将一封公文放在江春的案上。
“一口恶气总算下来一半。”
“许是真无住处了。”詹纲道:“县衙只两处官舍,主簿高于县尉,房东簿不成能让出来,李县尉……不肯租宅?”
鲍三听了那一句“这里还是川蜀”独眼就有些发红,道:“行,房东簿怎说,我就怎做。”
“这不没来吗?”
“去你的,老子看不上他。”
江春道:“房正书不会曲解,我三年任期将至,是转任是平调只看此次秋防,既承诺他罢休支撑,另有何好曲解的?”
“也是,一上午未见房东簿有动静,看来是内心明白……不过,想必他很活力吧。”
屋中鲍三站起家来,大步而出,问道:“怎回事?姓李的人呢?”
姜饭点点头,走到院中,拉开门栓,倒是愣了一下。
“好。”
“这不说着玩吗?”
鲍三道:“如何都行,必定逼他和我们打起来。”
“怎是你?”
县衙。
“啥?江县令为啥啊?”
“那人呢?”
“晓得。”鲍三随便拿了件衣服披了,拍了拍肚子,神情落寞。
“哈哈,费班头,你家幺女年纪不正跟他合适?”
“是啊。”江春长叹一声……
一起打了号召到了主屋,鲍三恰好光着膀子爬起来。
很久,姜饭打了个哈欠,道:“怎还不来?”
黄时道:“哪能啊?特地交代了驿房,只给他一间房,那很多人呢,能熬几天?并且本日也不让他住了,长宁军探马要住。他该来这里看看才是。”
“吱呀”声起,门翻开,名叫“姜饭”的独臂男人探了头。
姜饭问道:“他如果在驿馆一向住下去呢?”
想着这些,黄时一起出了县衙,拐进石门巷,他在一间宅子前停下来,叩门。
“说内心话。”詹纲道:“我以为,李县尉……并未将东翁放在眼里。”
“筹办筹办,往死里获咎。”
他瞎了一只眼,看人时微侧着头,目露凶光。
房东簿前次就与哥哥说过,他敢养着你们,就是史知州也是同意的。史知州曾亲口说过,在他治下,谁敢动余帅旧卒就是与他为敌。
“不弄出来也不睬他,我们只听房东薄的……”
只见几个男人在院中活动,断腿、断手的都有,就没几个全乎的。
签押房里,书吏们筹办着当天县官要措置的公文,又筹办把昨日签发的公文分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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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狗贼,由这类狗贼扳倒谢方叔、余晦,更屈辱了节帅。”
“想啥呢,人家是官。”
这事,不止是庆符县如此,放到全部川蜀也如此。我们川蜀男人连蒙军都能挡他十数年,还怕一个小奸贼?”
“伯辅看着办吧。”江春站起家,道:“我回后衙一趟。”
两人走过院子。
鲍三话到此处,独眼中凶光又是一闪,道:“如许,我一刀剁了那姓李的,要问罪,问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