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欺瑕幼年无知不成?‘凡州县兵马,长吏兼同统领。盖知州即一州之将,知县即一县之将’,县令赋税赋税管着、兵马民壮管着,怎会无权支些粮草?”
“这……非瑜好生英勇,好生英勇。此番立了大功吧?许是很快就能升迁?”
“嗯,返来了。”
李瑕一返来就忙个不断,又是到巡江营房看探伤兵,又是找县令支要粮草,到现在还一句话没与她说过。
詹纲只觉好生难堪,他说是通传,但通传的确切有些久。
“詹先生,可与县令商奉迎了?”
“李哥哥,巧儿也能一起去吗?”
“批文?”
“李哥哥。”
公然,詹纲轻声道:“李县尉带出去两百人,先阵亡了四十九人,此次仿佛又阵亡了十余人,加上伤员,怕是要很多抚恤。”
终究,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韩巧儿忙不迭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李瑕面前,抬头看着他,眼睛已有些红。
“南面蒙军偏师已遁。阿郎这意义……是担忧张都统会败。”
“是。”
“幸而半月前阿郎派孔木溪送回伤员时又带回了钱,勉强够支用。”
但李瑕已转向韩承绪,道:“要到粮草的批文了,房言楷返来了吗?”
“县令批的这一月粮草,怕是不敷抚恤。”
韩承绪捻须沉吟着,缓缓道:“那位邬巡检说得倒好听,‘百姓能吃到低价盐’,损公肥私,蛀国之虫罢了。”
江春却一派天然,体贴道:“非瑜返来了,这手是怎回事?伤了?!”
“是。”
韩承绪点点头,沉吟道:“那起首便是房东簿这一关了……”
话到这里,李瑕将邬通要卖私盐之事说了,又问道:“两位先生对此如何看?”
“东翁请小声些,李县尉就在公房外。”
门外,李瑕的声音已传了出去。
“是啊,一步步来吧……”
“伯辅去见他吧,只说本县不在。”
“这……我向来放权于你与房东簿。”江春眉毛跳得短长,道:“非瑜也晓得,我是最支撑你的。不如如许,你且找房东簿要粮,只说是我承诺你了。”
“战事期近,兵在我手上,他会给。”
“好,一起去吧。”
江春抚须道:“此事一向是房东簿在办,非瑜该去问他才是。”
屋门被翻开,李瑕排闼而入。
“哼,避事……”
他这才放下车帘,道:“我与邬通之分歧便在‘中饱私囊’四字,我贩私盐,所得不是进本身口袋。”
韩巧儿仰着头,很但愿他像在开封时那样摊开双臂让她抱一抱。
庆符县。
再抬眼一看,她父祖与李瑕正聊得当真,没重视到她,她遂伸脱手,悄悄拉住李瑕的袖子,只觉如许也心安很多……
县尉的公房中,韩巧儿坐在那,看着祖父与父亲写写算算不断,她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向房门回看一眼。
给李瑕批文倒也无妨,总之是去找房言楷要。
李瑕道:“我之以是一返来顿时找江春要赋税,便是因为等我们这钱花出去,再要就难了。”
江春眉毛一挑,抬高声音问道:“房正书呢?”
李瑕开门见山,问道:“我看县里秋粮收了,能支些粮草给巡江手们?”
李瑕上前一步,又问道:“县令莫非是在对付我?”
“嗯,有了这一万贯,可多撑些光阴……”
“欸,非瑜这是那里话?我岂会对付?不过是你我三人各司其职,我虽县令,亦不好多加干与。”
“钱够?”
江春本还想说“你把我们庆符县的民壮带出去丧失”之类的话先声夺人,一时竟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