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二哥不是说等他在威宁安身了,再来替我们办吗?”
李墉微不成觉地叹了口气,道:“你那未过门的大理妻氏,我并未见过,只是前阵子安排粮草南下时,她叮咛过几桩差事。”
“嗯,算是有一点吧。”
迩来两人会晤次数多了些,相互清楚都有些难堪,李墉却偏喜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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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墉笑了笑,莞尔道:“我又未反对你这婚事。”
“嗯。”
“他如何了?”
李瑕递过碗,让她小抿了一口,想早点结婚的动机再次冒出来。
庆符军中已有人暗里说:“李知县不像知县,倒像是个将军。”
“如何做?”
李瑕道:“这事我并非不想说,但不太好说。”
李瑕很有感悟,点了点头,道:“受教了。”
“喝了能更白。”
李墉问道:“感觉那小丫头有些心计?”
这等有见地的老夫常常只是少数,更多的灾黎多是怠倦麻痹的模样,双目无神,似连开口说话的力量也无,唯在见到那一排排新盖的房舍时眼神亮了亮。
李墉道:“此事,我替你办吧。”
“好吧。”高超月倒了一碗牛奶,闻了闻,嫌有些膻,微微皱着眉,还是递给李瑕。
李瑕道:“你说话真的太多典故了,我听不懂。”
“刘娘说的对啊,是病,终归会好的……”
“侬智高与吴曦类似吧,为名将狄青所败,后逃亡大理。”
“好。”
“回想当初你欲娶唐安安,我便奉告过你,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讲究家世相称。”李墉道:“可还记得她?”
李瑕走到庆符营,只见一列列新兵正在将官的安排下扛着木石。
“被你看出来了。”李墉点头苦笑,背过手,向库房外走去。
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李墉考虑着,道:“吴潜复相之前,我极力帮你……不管你是否我儿子。”
李瑕感遭到李墉语气中的些许怨气,神采一敛,慎重其事道:“你莫禁止我。”
这日凌晨,高超月坐在秋千上,剥着鸡蛋,看着李瑕熬炼完,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想娶唐安安了?”
“那我来看着安排。”
“不喝,太膻了。”
想切磋的,全被李瑕无情地揭开了,李墉独一能挑选的便成了割舍或不割舍。
每日凌晨也只要短短一段时候能这般说会话,待前衙传来梆声,李瑕换过官服畴昔措置了几桩公事又去往庆符虎帐。
李墉再次苦笑了一下,眼神却变得驯良了些,道:“本日你有所问,我皆开诚布公。你我……能够交心几句?起码,我毫不会害你。”
“每日有放粥,吃不太饱,能活下去不错喽。不太小兄弟,老夫与你说啊,这城池建在河边不安生哩,得建到山顶上。你说这边那些个当官的……”
李瑕沉默。
“嗯。”
“那是我的主张。”
李墉看起来并不辛苦,摆了摆手,道:“还是当年在余杭为官时势务更烦琐,其间民风浑厚,少有那些费事事。”
“李先生辛苦了,让人搬到武库,我们畴昔看看。”
李墉话到这里,叹道:“你太想要这些人丁,被看出来了啊。”
“到时再谈吧。”李墉漫不经心,问道:“迁十余万人安设在庆符,你要了多少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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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是贪墨。”
“嘿,小毛孩子,老夫能信你的吗?城墙也无,愁死人……”
“不要理他,年年兵戈,可贵迩来稍安逸一点……你也喝一口。”
他直截了本地说了“我不是你儿子”,从未想要拿一段假的父子干系去获得甚么,哪怕是一点点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