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莫非是在考虑……”

现在大汗再召佛道两教辩论,实为停歇佛教之气愤。且不说汗廷信重与否,只谈‘老子化胡’一说,我查阅文籍,唯见《史记》上一句‘西出函谷关而去,莫知所终’,别无记录。既贫乏实据,想必是辩不赢了。”

“除非再有一次‘龙虎相会’。”

史樟一愣,颇受开导,施礼道:“父亲经验的是。”

“父亲,我们筹办脱手吗?待塔察儿在京湖一败,斩杀阿蓝答儿,一定不能盘据中原,只要联络山东李璮,再让宋军管束住汉中的汪德臣,一定……”

史樟还是穿戴一身麻衣草履,看着走来的孙德彧,他俄然又想到了姚燧。

“本觉得如果输了,那也是因汗廷偏袒,可如许……”

“三四十年?就算万一我成了掌教,能比作长春真人,你却要当作吉思汗不成?龙虎相会,牛皮吹得真大……”

史樟眉头皱得愈深,喃喃道:“孩儿虽虔诚于大蒙古国,然自幼习得儒道,习得诗词歌赋,亦有经世济民之心……岂忍看中原再沦为牧马之地,连回回人也踩在我等汉民头上?”

他抬开端,目光落在墙上的舆图上,此时才发明史天泽一向在看舆图。

“躲是躲不畴昔的。”史樟道:“佛道之争,由来已久。”

“阿蓝答儿竟真敢动赵璧。”史天泽沉吟道:“去岁那件事,赵璧是知情者,万一将我供出来……”

“知我为何喜好与你来往吗?”史樟指了指孙德彧,道:“因你为人率真,不虚假不扯谎……说实话。”

过了一会,他竟是又在谍报上看到了一个熟谙的名字。

孙德彧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又道:“现在这坏动静一个接一个的,全真教如果式微了,日子就难过了。”

“晋惠帝时,羽士王浮编写《老子化胡经》,传说老子过西域,至天竺,化身为释迦牟尼,建佛教,世称‘老子化胡’,佛教只是玄门之旁支。如此一来,佛教自是极其不满,魏晋、隋唐、宋金年间皆有论争。

史天泽道:“我与赵璧同事多年,他是否剥削军赏我最清楚。阿蓝答儿动他,只因他是漠南王的人,且是汉人。”

史樟感遭到史天泽深深的难堪,皱眉深思起来。

“谁晓得呢。或许三四十年后,你我之间便是一场龙虎相会。”

史樟悠悠道:“当年长春真人不远万里会晤成吉思汗,为全真教积四十余年福祉,至今享尽喽。”

“但漠南王以汉法治汉地,我们靠近于他……此事,大汗心知肚明。”史天泽缓缓道:“阿蓝答儿并非不想动我,只是顾忌我手中的兵权罢了。”

“再等等。”史天泽缓缓道:“过几日张柔会到开封,与他商讨以后再谈……”

“好吧,当羽士自是为了活下去。”孙德彧道:“我是四川眉隐士,因战乱丧亲,寄养在终南山,不当羽士哪有吃的?”

史樟上前,拿起那几封秘信,才看了两眼便吃了一惊。

“急甚么?”史天泽轻声喝骂了一句,“沉不住气。”

孙德彧当然晓得龙虎相会,却不明白史樟话里的意义,不由非常迷惑,问道:“这是甚么意义?”

他入全真教以来,一向是坚信释迦牟尼是老子化身,没想到连史樟都查阅不到记录。

孙德彧嘟囔道:“还不是因为现在佛教更受汗廷信重吗。”

去岁,阎复身后,姚燧便与史樟割袍断义,是以他的至心朋友已未几,迩来结识了孙德彧,感觉这小羽士机警风趣又率性,倒值得一交。

那边史樟回到家中,立即便到书房见了史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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