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叔父刘承平分歧，他不在乎佛门、道门，只想要办妙手上的差事。
刘承平道：“现在佛道之争狠恶，一定不是佛门用心栽赃道门，你莫要先入为主。”
“叔父说的是，侄儿也以为是全真教所为。”刘奸佞拱手道：“侄儿想去彻查重阳观。”
“你是孙德彧？”
“就是说啊。”孙德彧道：“昨日我与史家二郎说了这个推论，连史家二郎都不信呢。”
还没到偏殿，便听内里的对话声传来，倒是俞德宸又在解释南下杀李瑕之事。
“是啊。”孙德彧直言不讳，道：“昨日我带俞师兄与张君宝去吃炒菜。”
这一下突如其来，那兵士还未及反应便栽倒在地，另一人才转过身，匕首已划过他的喉咙。
他好不轻易攒了些钱，开封城里的酒楼与北里却都不开，到处民气惶惑，有钱也不知如何花。
“你是说，那张君宝是李瑕假扮的？他混进开封做甚么？”
“没了这些粮，小人一家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堂堂一县父母，孤身来杀一个老羽士？好笑……若那李瑕真来了开封，要做的毫不是这等无聊之事。
忽必烈幕府那些汉人在他们眼里，便像是到了青楼卖身却还自夸狷介，好笑。角妓也好，色妓也罢，谁不是为了钱？
“昨日史二郎来过，特地来检察李瑕的首级……”
刘奸佞却不放过他，上前一步，逼问道：“说，史二郎是如何回事？”
“史家二郎？”刘奸佞忽皱起眉头，凝睇着孙德彧，问道：“史二郎又是怎回事？”
“是，若无确实证据，侄儿不会乱来。那侄儿这就去重阳观一趟？”
孙德彧克日并不高兴。
“一眨眼就不眼了，说要去找玄逸真人认亲。”孙德彧道：“但我看，他此人实在可疑。”
喝骂声中，李瑕也大抵听懂了这是在做甚么。
李瑕没去看那老者，开封城内如许的人太多，他顾不过来。
刘奸佞踱了几步，看了一眼殿上的神像，问道：“你可敢当着三清尊者赌咒？”
他不说，自有人说。
“嘭！”
“厥后张君宝去了那边？”
刘奸佞还在皱眉思考，又有部属快步出去，低声道：“本日杀人阿谁羽士，有人昨日见到过。”
孙德彧低着头，眸子子一转，道：“这位官人，实在我俞师兄是有点呆的。”
“我……贫道……”
再出门时，李瑕已是衣裳褴褛，脸上也尽是污渍，手里捧着一个破碗，如同一个乞丐……
只见一名老者正抱着一个兵士的小腿恸哭不已，那两个兵士一人背着个小布包，一人拿着件碎花破袍，正对着老者乱踹。
环目望去，街巷当中行走的，皆是砧板上的肉罢了。
固然忽必烈“以汉法治汉地”之政皋牢了大部分汉人，如姚枢、郝经这些文人，如张柔、史天泽这些世侯，他们心底里还放不下汉家的礼节传承，以为本身所作所为是让蒙人行汉法，此非卖国，乃融会归化胡人。
“贫道赌咒，确不知张君宝去了那边，亦不知张君宝是否宋廷细作。”
刘奸佞皱了皱眉，正见一小羽士从门外出去。
刘承平虽是汉人，却非忽必烈一系。
“哎哟，那你好歹喊一句‘不好了’啊……”
“不错，昨日我们出门确切见到了史家二郎。但我与师弟并不知张君宝之身份，如有罪恶，问责我一人便是。”
有人妄敢杀了他的人，管其是羽士还是和尚，刘奸佞必然要将其揪出来……
“啊？苗师兄，是功德还是好事？”
他喃喃自语着，才打坐没多久，又忍不住将那两锭银子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