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鲁忽乃已走上了石河子城的最高处,凝睇着尹犁河的方向,以后,把那道深沉庞大的目光投向她的盟友,不经意间显出警戒之色。
或许就是忽必烈为了这些财宝,号令耶律铸撤除这些亲人呢?
银河灿烂,照着玛纳斯河西岸这边广袤的地盘。
刚才从城墙跑下来时他就是最后一个,这让他太严峻了。
“噗噗噗噗噗……”
“他在高昌城被善甫兄擒了,我会饶他一命。也不会逼他着力而害了你族人。”
数不清有多少诸王的怯薛在这一轮的箭雨下倒地、抽搐。
他在地毯上躺下,用尽最后的心力,做了平生最喜好做的事。
终究,最亲信的一百怯薛用丝绸裹好了帐篷里的财宝。哈答赶紧带着他们赶向小城的北门。
这一儿一女,是他平生愧对之人,此事也困扰了他两年,本想通过击败李瑕来处理,没想到彻夜败于李瑕,反倒是把事情处理了。
眼看火线被堵住,哈答驸马一鞭挥出,一名不知属于哪个宗王的士卒怀里的包裹摔落下来。
他把手里的蒙古玉玺放在地毯上。
“走啊!”
耶律铸禁止不了那大夫伸过来评脉的手,只好深深看了李瑕一眼,苦笑。
“呜呜呜……该带甚么啊……还不快收起来,走啊!走啊!”
石河子城外驻扎的五万余兵马,在星光的晖映下,像是一片玄色的海。
只听得另有人想批示诸王怯薛,大喊道:“杀出去啊!”
吱吱呀呀的响声中,陈旧的城门被翻开。
耶律铸仿佛节制了冰片的剂量,为了撑住一口气见李瑕。
连续说了两个多谢,耶律铸的眼神就此安宁下来。
月光下的每一匹骏马都显得那样萧洒。
“没有!没有!”
李瑕回身看向尽是狼籍的地盘,到处都是血泊、尸身、马粪……这些,将是拖雷家属独一还能留在西域的东西。
哗啦啦掉落了满地的黄金,金灿灿晃花了人的眼。
李瑕恍若未见,正叮咛士卒们把俘虏带出来,并带着诚意,聘请他们插手将在天池停止的忽里勒台大会……
“我本想摔碎它,但……可否以此向秦王提两个要求。”
“就像是有妖怪一口能吞下五万人,真是吓死他们了,一群废料。”哈答心想着。
他叨叨不断,转头看着帐篷,仿佛想把玉龙答失的魂找出来作证。
这是五万余蒙古马队被摧枯拉朽般地击败了。
哈答驸马吓得魂都要丢了。
但再一昂首,帐外就只剩下一个汉人士卒,走出去,与踩着他的另一名汉人士卒三两下就将他捆了起来。
转头一看,帐篷里全都是他在察合台汗国抢来的好东西。
“别挤,城门是向内开的,让开!”
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逃啊!”
“她应当还活着,在临安。”李瑕道:“汪家女卷,我并未难堪。若来日南北同一,她可返家再醮。”
“找大夫来。”
“可我与廉善甫分歧……他是高昌世族,其父曾为太后驻守汤沐邑,又曾任真定路达鲁花赤,在高昌畏兀儿人、北方军中素有声望,是以,廉善甫固然叛了,陛下不会动、不敢动他族人。但耶律氏分歧,一向是文官,且族中太多妇孺,除我以外,却再无人能支撑流派、在陛上面前保百口属……请秦王谅解。”
霍小莲迎上李瑕,道:“耶律铸服冰片他杀了。”
因为是逆着火光,他底子看不清那些人长甚么样,却惊奇于如何会每一个都这么凶悍的模样。
“我写了一封信,就埋在地毯下……若我有亲朋欲为我报仇,请秦王以此信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