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的运功，太极图缓缓扭转，吵嘴木簪悄悄颤抖，仿佛正在尽力降服一头蛟龙。
越是靠近大道，越是心生畏敬，因为那差异如同鸿沟，一辈子苦修都没法跨过。
她底子不体贴楚国的存亡，此来天然是因为师父北冥子欠了项氏一族的情面，方才出山相帮。
道家天宗有两大心法，万川秋水与心若止水，前者为放，后者为收。
倒是项燕毕竟不甘，抱着最后的幸运，凝睇晓梦：“大师，你师承天宗绝学，当能辨明真伪，六神之说，是否虚妄？”
晓梦沉默。
明显不是，因为面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出来了！”
那落英缤纷中，到底战况如何，谁胜谁负？
“那又如何？人宗灭亡，天宗还是天宗，而非道家！”
但现在这朵阴阳之花，明显已经超脱了本来阴阳术的范围，趋至无上之境。
平常道家弟子穷其平生，都没法将一系心法修炼至大成，晓梦举手投足间，却将两大心法完美融会，化为己用，收放自如。
阴阳家乃是从道家分离而出，道家弟子又怎会不知，阴阳术分为炼金、幻景、控心、占星、易魂五层。
长长的睫毛颤抖，晓梦双眸似有一汪碧水流淌，清澈夺目，开口道：“阴阳术第六层？”
短短时候内，到底产生了甚么？
是大道之下，众生划一么？
但是究竟证明，她不能。
而此时现在，倒是六合增色，百花轻颤，落英缤纷，顾承和晓梦身形消逝不见了。
“不错！此为阴阳道！唯有身怀一颗纯粹的求道之心，才气看到这朵花！”
“必然能成！”
且不说道家本就是阴阳家的泉源，具有庞大的上风，晓梦更是被北冥子评价为道家三百年一出的绝世奇才。
他深知这位道长的品性，毫不会决计吹嘘。
但现在的她，看着顾承摊开的苗条五指，明显在旁人眼中空空如也的掌心，却有一朵阴阳二气构成的花儿，在缓缓绽放。
至于不舍？
有，为万物之母。
想问就问，晓梦看向顾承：“你是如何做到的？”
顾承手指轻拂，梳起白发，将簪子斜斜一插，见她全部气质都为之窜改，仙子谪落凡尘，由衷赞道：“庄生晓梦迷胡蝶！”
实际上底子没有狠恶绝伦的比武，在晓梦眼中，那朵花儿聚散分合，化作道道气流，划过脸颊，终究落于她的白发之间，变作一支吵嘴木簪。
顾承五指一合，顿时候，气流四散缭绕，这方六合色采重回。
成道之机，不容错过。
这并非赠送，而是磨练。
同为白发，雪女给人的感受是冰肌玉骨清无汗，帘开通月独照人，晓梦则是莹白如雪，出尘似仙，那双青碧色的眼眸中，则是泛出一抹震惊，喃喃低语：“凡人之力，如何悟道？”
晓梦依言反复了一遍：“天然不是虚妄。”
顾承笑了：“这人间庸庸碌碌，战乱不休，无人能超然物外，来寿阳，是你所愿么？”
六合失容，本是天宗秘传绝学，能将必然范围内的万物变得非常迟缓，近乎静止。
顾承的年纪比她更小，却已经具有了凡人望尘莫及的修为。
晓梦语气平平而果断：“终有一日，我会令天人合一，人宗的庸碌之辈，不需存在。”
项燕虎躯一震，脸上赤色尽褪。
“好！”
无，乃万物之始。
“诸子百家，十二流派，互进互促，大道可成！”
晓梦看着天枢十卷，双目清澈，如有所动。
晓梦道：“不入。”
“既然出世，就要多些人味。”
这不是我熟谙的视百姓为蝼蚁的晓梦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