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门内的采花贼道,“主子连夜把你弄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咬死阮修墨,只要阮修墨死了,你的家人才有活路!”

这柳文轩从小在家属隐蔽下长大,心机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在萧时凛面前底子不敷看,三两下,就被那人当了枪使。

桃夭谨慎翼翼推开门。

醉春楼已是灯笼高照,烛火透明。

程昱一眼认出了男人,端起嘲笑,“传闻萧大人昨日在临安伯府差点被人退亲了,这才一夜,就忍不住出来寻欢作乐了?”

“进不去……”

是二表哥阮修墨!

桃夭俄然明白,阮修墨这是觉得她来发兵问罪了。

这位柳三公子名叫柳文轩,是当朝柳太傅的嫡孙。当年宣帝和先承王夜穆舟联手逐鹿天下时,柳太傅是最首要的谋士。

“别绷得这么紧。”

他一把拽起老鸨,卤莽一推,“走,带我们去牡丹阁!”

“程大人,我见过!”一个声音高耸响起。

“你来做甚么?”

从她们的位置,恰好能瞧见三层的长廊上,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往里走。

是画中之人!

邪魅的凤眸微挑,“如何,对我昨日送的贺礼不对劲?”

“不,表哥的贺礼,我对劲得很。”

常日里玩世不恭,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脸,此时闪过一抹迷惑,“你……”

门口,二表哥的小厮喜乐早已被胡连迷晕,此时正呼呼大睡。

不久,传来阮修墨慵懒沙哑的嗓音,“出去。”

这时,身侧一名湛青长衫,温润如玉的男人淡声开口,“程大人不如亲身去瞧一眼吧,也免得柳兄眼神不好,看错了人。”

眼角,不知不觉潮湿。

翌日酉时,日暮西沉。

捏着嗓子道,“公子,晚膳来了。”

固然都察司的人挨个搜到这儿还需一定时候,但是事不宜迟,这一世,她必然要让表哥安然避过此劫!

各处吊挂的彩绸下,婀娜多姿的美娇娘掩面扇,舞长袖,花容葳蕤,莲步款款。

“他们来干甚么?”

桃夭眯眼凝着胡连身边的男人,待到拐角处,终究看清那人的脸。

见胡连鬼鬼祟祟分开,桃夭和书韵方才从暗处走出,桃夭道,“你留在这儿望风,我去找表哥,一有动静就给我打暗号。”

画上之人,额角有道拇指长的刀疤,小眼睛,三角眉,老鸨认出,这恰是前阵子督察司好不轻易抓到的采花贼。

桃夭耳际发烫,孔殷看向楼梯处,楼下的脚步声仿佛更庞大了。

桃夭悄悄往前走了两步,只见胡连将男人送进了牡丹阁隔壁的芍药阁,又悄悄将芍药阁和牡丹阁的门牌对调。

程昱猛地转过身,“柳三公子?”

这事竟然这么快就传开了!

此言一出,柳文轩忍不住沉脸,“我如何能够看错,阮修墨屋里定然有鬼!”

他面上不显,叹了口气道,“婚事不顺,便约了柳三公子喝几盏闷酒,让程大人见笑了。”

“蜜斯你看,那不是萧时凛身边的胡连吗?”书韵抬高声将她今后拽。

“放松。”门内传来熟谙的男人嗓音。

程昱向来最烦他这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的世家之人,顿时没了耐烦。

似俄然发明她眼角的水雾,阮修墨都雅的凤眼蹙起,“他欺负你了?”

一共三层的雅阁内,莺声笑语连连。

莫非宿世表哥被冤枉,是萧时凛搞的鬼?

“采花贼?”桃夭神采微凛。

桃夭不敢妄动。

书韵恭声应下。

一身月白锦衣,腰束玉带,乌亮墨发高高束起。坐姿懒惰,放浪形骸,一双丹凤眼如漾开的一汪春水,风骚不羁的模样让人过目难忘。

书韵吓得面色大变。

萧时凛眸色瞬暗。

莫非,这贼子神通泛博,还能从天牢里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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