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心几欲撞出胸腔时,一个高耸的声音划破对峙。
洛桃夭头皮发麻。
她鼓足勇气抬眸,“我只想问,当时的你,甘心吗?”
“公主呢?”夜澈冷酷开口。
仿佛是第一次闻声,有人说他是“好人”。
没有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洛桃夭强撑虚软的双腿,扶着雕栏勉强站直。
她生生将眼底的泪意逼了归去,仅余一抹倔强,“奉告你,这些东西在我洛桃夭眼里,狗屁都不是!”
她双脚离地,被迫倒仰在池畔白玉围栏上,神采涨红,刹时喘不上气。
夜澈神采冷酷还是,锋利的眉却微微上挑,通俗的黑眸模糊多了一分切磋。
瞬息间,一道身影从暗处掠出,落在他身侧。
桃夭仰起脸任他打量,宿世的一幕幕走马灯般掠过,化作凛冽的恨意,复仇的信心也更加清楚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他沉默得有些久。
桃夭回他一个感激的眼神,顺着他的话道,“臣女本是要前去正厅,偶然间见到母亲和萧夫人行色仓促,便偷偷跟了上去。”
话音一顿,他还特地瞥了桃夭的长裙一眼,补了句,“不是这一身。”
她咬了咬舌尖,凛声道,“臣女听闻,王爷还是世子的时候,是出了名的跋扈霸道......”
实在她晓得,夜澈并没有完整信她,可既然他情愿让她开口,便是机遇。
四目相对,她清楚瞥见,男人眼角的泪痣红艳如血,眸底的杀气也尽数开释。
特别瞳孔深处,那股子哑忍的坚固,叫人没法忽视。
“当时,统统人都说,定是王爷你做的,乃至连你的母妃都不分青红皂白将你鞭挞,让你到尚书府负荆请罪......”
两人挨得极近。
现在她面色安静无波,那番挣扎让她发髻微乱,眼角蓄的泪还未干,脸也有些丑。
他问,“洛家后宅出了何事?”
闻言,夜澈似嘲笑了下,“不是路过了?”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拜见王爷。”
一股杀气,悄悄缠上了她的脖颈。
初春乍冷,池水寒意劈面而来。
“私会?”夜澈眉梢轻挑。
她垂下眼,掩去眸底的情感,“孰料,竟亲耳听到他们要把私会的罪名安在我这个未婚妻身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目露痛苦,用力去掰那铁钳般的手指,裙下双腿猖獗乱蹬,可夜澈一抬膝盖,就轻而易举将她制住。
“是何丑事?”
“她们想诽谤我......与萧时凛私会。”
“放、放开我!”
她面上强装平静,“臣女不敢妄图王爷为我作证,只求王爷给个机遇,助我自证明净!”
“你到底想说甚么?”
桃夭心跳逐步加快,掌心已经掐出血痕。
闻言,夜澈似笑非笑,“你我无亲无端,本王凭甚么给你机遇?”
闻言,夜澈快速掀起视线。
“于王爷和当日的柳太傅而言,主持公道不过是寸丝半粟,可于受冤之人来讲,倒是重若丘山!”
此时的逐风,还是个端倪迥然,豪气逼人的少年。
纵使狼狈,她也不忘挺直背脊。
先清算衣衿和发鬓,拭干泪花再抬眼,盈盈裣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