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孟梦,固然素昧平生,但愿她逝者安眠,来生幸运。”周秉文说这句话时,刚幸亏旋律中最好听的部分。
“我妈妈是小提琴首席,她教我的。”周秉文此时背着光,浅笑着说。
“你拉琴很多年了吧!”姜炎看他,崇拜地说。
两间办公室隔着的一堵墙,隔开了两个天下。
西四楼前的亡魂,香消玉殒。
周秉文听着姜炎的哼唱,情不自禁地笑着,本来带有哀伤基调的旋律,被他归纳出了幸运的感受,就连唱歌的姜炎,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有些不美意义地转头看向窗外,但嘴里的哼唱却没有停止。
夜幕来临,深圳的灯火灿烂,已经失了很多色彩。
周秉文把酒全数一口灌完,这间办公室固然好久没有人来过,却被打扫地一尘不染,没有摆听任何办公用品。他坐在布艺沙发上,酒精在血管里游走,向神经肆意伸展,张牙舞爪地号令嘶吼。他向来没有过这类感受,他不缺女人,享用过最极致的肉欲,那又如何样,贰内心像是有一团压抑不住的火,以燎原之势在燃烧。
已经好久没有人像姜炎如许,悄悄听他拉琴了。
此时,曲总的电话打来,周秉文起家接电话,走回到老赵办公室那边去接电话,姜炎留下来持续用饭,吃完饭清算好渣滓,她放到了后门门口。
“你本身就是首席小提琴家,这叫还行?我岂不就是废料了。”姜炎毫不鄙吝地嘉奖。
“你等一下。”周秉文把酒放在窗台边,然后走到老赵的办公室里,翻箱倒柜了好久以后,背着一个小提琴盒走出来。
姜炎退了一步,回身走进了老赵的办公室,乃至连灯都健忘开了,她关上门,失魂落魄地坐在柔嫩的真皮沙发上,抱着沾满灰尘的琴盒久久不放手。
“那你可要好好跟你爸爸学学,这门技术学到家,在状师行业你横扫天下。看菜下碟,察言观色。”周秉文非常感慨地说。
轻巧的部分结束,琴弓缓缓,曲子来到最后十八相送,逐步激昂扬的抗婚部分,周秉文沉浸在旋律当中,闭着眼睛,指尖旋律如水普通涌动,直到最后澎湃的化蝶部分,耳熟能详的乐段从琴弦中迸发,他展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姜炎,一向拉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
他左手摁在琴弦上,右手持着琴弓,随便拉了几个音,大厅里回荡着流利的C小调三和弦。
坐在他劈面的姜炎,悄悄听着旋律,一个末节的弦音,她就听出来了,情不自禁地跟着旋律哼唱起来:A time for us some day there'll be,When chains are torn by courage born Of a love that's free,A time when dreams so long denied Can flourish……
周秉文琴弓一动,梁祝的旋律从他苗条而骨节清楚的指尖流出,缠绵悱恻的引子一出,刹时牵动了姜炎的情感,她坐在周秉文的劈面,端着香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就像是坐在舞台上合奏的首席,乐曲从报告梁祝草堂相遇的部分,逐步来到相爱后的华彩乐段,此时周秉文的手指如翻飞的胡蝶,在琴弦上翩翩起舞。
这一首拉完,他愣住了弓弦,回想袭来,好久之前,加班到深夜的他们,周秉文会在这里拉琴,给赵明成和徐映松熬夜苦战找点兴趣,奋发士气。有很多个日日夜夜,他拉一两首曲子,徐映松吼着唱歌,为赶项目文件奋战到天亮,喝一地的空啤酒罐子,烟头把地毯烧穿过很多洞,第二天被主任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