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短梦无凭春又空[第1页/共2页]

仲画辞神思不定,眼中有愁色道:“祖母可知,此次仲家化险为夷,皆是他之功绩。”老太君收敛笑容:“我天然晓得。”仲画辞道:“既是晓得,当知孙女心中念念不忘之苦。”

她自十六岁嫁入仲家,见证了仲家由盛到衰,由来往拜见的人络绎不断,到而后几年的门可罗雀。

“如何不能?”老太君提大声道:“他虽助仲家脱困,但却让仲家《绣玉卷》沦为街头话本,仲家历代先祖的心血竟成一文不值。仲家现在阵容,是仲家用《绣玉卷》换来的,与他何干?”

老太君心中一叹,这些日,她与仲画辞辩论不休,实则本身心中也有些摆荡了,偶尔也忍不住在想:这些家规立了百年,究竟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仲画辞幽幽道:“当年,小姑姑为守这端方,不得已与敬爱之人分开,不过而立之年便郁郁而终。三奶奶到了五十岁,也已是油尽灯枯,最后削发为尼,青灯黄卷,了此残生,连府门也不想回,祖母真想我也这般如此么?”

老太君泰然自如,道:“一个寺里长大的俗家弟子,也值得你这般魂不守舍,你如何不知,他跟着你一起去金陵,不是事前预谋好的?”仲画辞点头道:“他不是如许的人。”

老太君微微一叹,道:“就晓得是这等正理。”仲画辞见话已说开,昂首看着老太君,神采笃定道:“如何便是正理?我观《绣玉卷》时,记得先祖元叹公便曾有句话:‘不患奇淫巧技厥后者居上,只叹半生心血埋没入沧海桑田’。实则先人眼中,何尝不想《绣玉卷》能够光大门楣?固步自封者,终归于作茧自缚。仲家不能如此,也不该如此。”

仲画辞心中不忿,道:“《绣玉卷》早已被陆思弦骗去,若非他将计就计,只怕现在仲家早被陆家坑害,祖母可知,他负伤在身,至今方好,我,我实不忍......”

仲画辞闻言,凄入肝脾,想起刘晗卿,嘴角一笑,双眸落泪道:“他啊,我心中感觉他有百般好,便是别人感觉不好的,我也感觉好!”

老太君看着她长大,如何猜不出她的心机,故作庄严道:“既然不知,那便算了,当我老婆子甚么也没说。”仲画辞闻言,扑通一声跪下,神采委曲道:“祖母既然晓得,当知,孙儿之心已属,还请祖母成全。”

老太君呵呵一笑,摸着她的头道:“真是孩子话。”深思很久,又道:“只是,你既已承诺我做仲家家主,此事不得忏悔。”仲画辞闻言,心中如当头棒喝,潸然落下泪来。又听老太君道:“不过,仲家只要历代家主能够窜改家规,至于新家首要如何窜改端方,老身便做不了主了。”

此事对她打击颇大,这般提及,心中也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仲画辞心中委曲,对这抱残守缺之事更加心烦意乱,冷然道:“《绣玉卷》既失,内容是否公之于众,又有何别离。”老太君一时语塞,听仲画辞道:“先贤穷毕生之力,求悟服从,不过是为福泽后代,黄帝尝百草如此,医圣创《伤寒杂病论》亦如此。所谓传道受业解惑,历代先祖写出《绣玉卷》,天然是但愿这巧夺天工之术能代代传承,发扬光大,百世流芳......百年谁知仲斑斓,人间犹有绣玉名。这,这是他说的。”她说到前面,喃喃自语,毕竟将声音压得低了很多。

她为仲家育有一子三女,二女儿贵为当朝贵妃,可惜儿子英年早逝。仲家这代五个女儿,三个出嫁,四女儿和五女儿待字闺中,她本想将小女儿留在身边,传授“绣玉九针”之法,何如仲家家规,担当仲家家业之人,毕生不得外嫁,二女委曲,皆是不承诺这等做法。老太君苦劝不从,当即狠下心来,让小女儿留在家中,小女儿不从,整日以泪洗面。四丫头姐妹情深,不忍mm如此,又因要救那年青人,有求于本身,便承诺了本身的要求。未料如此一来收到奇效,现在仲家重振风采,这四丫头当居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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