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婉迟迟回神,心中怀有一丝幸运:「……荣王府,当真有异心吗?」
其他族人也依罪恶轻重或处以绞刑,或罢官除名,贬谪放逐。
但明后约莫如何都想不到,她多番考虑下选定的合适人选,实则亦是他亲身遴选的。
面前再次闪过那青年温润纯粹的笑意,马婉心中再无分毫游移。
「再有,不成同任何人,包含祖父祖母提起我与荣王世子早在乐馆了解之事。」马婉叮咛道:「以免生出不需求的风言风语。」
「孙女也但愿荣王府并无异心……」马婉的心神一时几次不定。
并州?
听罢了祖父的诸多交代后,马婉分开时,夜色已深。
帝王此言,代表着长孙氏一族之事将了。
令人调集族人,前去知事堂议事。」
祖父死了,祖母自缢,父亲死了,母亲随父亲而去,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嫡叔们也都死了……
「婉儿愿为相府前去益州,此行定不负祖父与贤人所托,也请祖父成全婉儿之心!」
这棵大树既已倾圮,其他枝蔓,大可留在今后再行剪除。
在途中,她发觉到蹊跷之处,也曾让人快马加鞭去往并州,给崔璟送一封信,只是不知此时是否已送到他手中?
是夜,荣王世子披衣肃立于窗前。
少年垂眸看着怀中包着黑布的牌位,渐又红了眼眶。
「为陛下分忧,乃臣应尽之职也。」
……
此时现在,少年长孙寂怀中抱着祖父牌位,已与几名族亲一同坐在了离京前去黔州的马车内。
崔据眉心蹙起,有一丝忧色。
侍女担忧地小声道:「婢子担忧那荣王世子并非至心,而是决计利用女郎……」
祖父的交代……
「祖父知你一贯乖顺懂事。你父亲走得早,这些年来你与你母亲一同顾问幼弟胞妹,分担家事,执理中馈,总比平常闺阁女子更细心更自主,这些祖父都看在眼中……」
……
但这已是帝王「宽仁善待」的表现。
「并州克日可有传信返来?」崔据边走便问。
马婉听得一怔,好一会儿,才得以问:「祖父的意义是……」
但其子早逝,他待那位长孙女便更多了一份怜悯心疼,故才迟迟未能下定决计。
崔据:「令安此前奉密旨出京去往并州,走时仓猝,旬日火线传信回府申明内幕。」
再见,会在何时,那边?
安邑坊,崔氏祠堂内,一道衰老清癯的身影肃立不语。
祖父说,他知徐正业等人恐有狼子野心,他偶然与之为伍,只是想借力罢了。
马行舟看着孙女,思考着问:「婉儿是否另有苦衷设法?如果有,也无妨与祖父说一说。」
决计利用?并非至心?
念长孙氏过往功劳,其族中未年满十六者不予究查连累,但皆需伴本家亲迁往黔州之地,此后其子孙后代,无诏不得分开黔州半步。
祖父说,长孙氏与以崔氏为首的五大族有分歧之处,那便是长孙氏与李氏同盛同衰,忠于李氏,不管如何争权夺势,然此志从未变动。
「当年我为固阿姐后位与长孙氏之势,挑选搀扶那位资质平淡三皇子而各式打压于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你终究也能看清此事了。」崔据道:「我早已说过,士族与明后,必定只能存其一。」
马婉:「既无凭无据,又是谁教你这般随口诽谤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