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现在，少年长孙寂怀中抱着祖父牌位，已与几名族亲一同坐在了离京前去黔州的马车内。
在明后眼中，马家不会有背叛的能够，那位右相大人马行舟的确是清正忠君之良臣……
并州？
前面一辆马车里的常岁安却半点兴趣都无，这几日跟着离宣州越来越近，他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严峻。
他此时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祖父那双不甘而又果断不移的眼睛。
不免又问：「既有来信，那父亲为何未曾奉告儿子？」
他哪句话在利用她？至于至心，他何时标榜过他待她「至心」了？
是了，行刑前的那晚，祖父有话交代给了他。
因为一小我的眼睛和他的乐声不会扯谎，他脾气澹泊随和，并不是沉湎权势相争之人……
圣册帝看着那忠心得用的大臣，承诺般道：「朕知马相之志，朕必不会孤负那些豪门学子，也不会让他们久等。」
这棵大树既已倾圮，其他枝蔓，大可留在今后再行剪除。
「女郎……您真的想好了吗？」侍女踌躇再三，到底忍不住开了口。
而比那一天来得更早的，天然是赐婚的圣旨。
主仆二人一起再无话，马婉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在踏进本身居院的那一刻，下认识地又看了一眼侍女。
李录含笑抬首望月，半晌后笑意消逝些许，他面前似又看到了那夜月下湖面小舟，与那小舟之上的挽弓少女。
马婉：「既无凭无据，又是谁教你这般随口诽谤别人的？」
「父亲。」
……
马婉心中挣扎了半晌，到底还是摇了头，只道：「婉儿只是想，祖父到处为婉儿考量……婉儿身为家中长女，又岂能置祖父置相府于不忠不义？」
侍女担忧地小声道：「婢子担忧那荣王世子并非至心，而是决计利用女郎……」
「阿寂，今后后，你便是长孙氏的新任家主，要记得你祖父临去前的交代。」族人的声音悲沉沙哑，却又饱满不甘的依托。
祖父的交代……
祖父说，长孙氏与以崔氏为首的五大族有分歧之处，那便是长孙氏与李氏同盛同衰，忠于李氏，不管如何争权夺势，然此志从未变动。
「你终究也能看清此事了。」崔据道：「我早已说过，士族与明后，必定只能存其一。」
他很清楚，明后不会放他单独分开。
她本是筹算与祖父申明情意的，可此行既是为贤人眼线，那份情意于贤人而言便是费事与变故。
崔据出了祠堂，一名亲信老仆跟从摆布。
面前再次闪过那青年温润纯粹的笑意，马婉心中再无分毫游移。
崔洐一怔。
崔据：「令安此前奉密旨出京去往并州，走时仓猝，旬日火线传信回府申明内幕。」
那些明施宽仁之举者，暗中却一定宽仁，长孙氏虽已必定式微，但若能保有一丝血脉，便可尚存一缕星火。
崔洐应下。
他原觉得小姑之死，是他所能设想到的人生至痛，却未曾想到那竟只是个开端。
长孙寂悠长地沉默着。
「当年我为固阿姐后位与长孙氏之势，挑选搀扶那位资质平淡三皇子而各式打压于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帝王此言，代表着长孙氏一族之事将了。
祖父死了，祖母自缢，父亲死了，母亲随父亲而去，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嫡叔们也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