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老夫人分开后，马行舟道：「起来发言吧。」
帝王此言，代表着长孙氏一族之事将了。
「……」崔洐神采变了变，半晌才又问：「为何俄然去并州？不是说去北境练兵重修边防？」
在途中，她发觉到蹊跷之处，也曾让人快马加鞭去往并州，给崔璟送一封信，只是不知此时是否已送到他手中？
她本是筹算与祖父申明情意的，可此行既是为贤人眼线，那份情意于贤人而言便是费事与变故。
单凭他，当真能完成祖父遗志吗？
前面一辆马车里的常岁安却半点兴趣都无，这几日跟着离宣州越来越近，他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严峻。
既如此，他便帮对方一把，若马婉能够亲身开口，做祖父的，天然也便可得分身了。
圣册帝不是没想过斩草除根，但向来断人血脉之举，皆有损阴德名誉，更何况长孙氏树大根深，背后仍不足力及其他士族权势支撑，若试图一举除尽，她亦必遭反噬。
此一日，常岁宁一行人的马车已抵宣州。
崔据面色几分凝重：「并州恐有变。」
「祖父知你一贯乖顺懂事。你父亲走得早，这些年来你与你母亲一同顾问幼弟胞妹，分担家事，执理中馈，总比平常闺阁女子更细心更自主，这些祖父都看在眼中……」
但他想总偿还会再见的。
不顾结果，再这般下去恐怕……」
崔据眉心蹙起，有一丝忧色。
是夜，荣王世子披衣肃立于窗前。
去的孙女，半晌，才轻叹口气，眼中故意疼亦有欣喜。
圣册帝看着那忠心得用的大臣，承诺般道：「朕知马相之志，朕必不会孤负那些豪门学子，也不会让他们久等。」
本日他并未与她说过任何乐理以外的话，他乃至也承认了眼下并未完整放下那常家娘子，她做的统统皆是她自发而为，而非受人诱哄。
崔洐不由问：「父亲，何人身在并州？」
凡为高超的算计，常常不会让被算计之人有所发觉，而将别人无声引诱的成果，归为本身的心甘甘心，且于这份「甘心」中自我沉湎。
「孙女也但愿荣王府并无异心……」马婉的心神一时几次不定。
「你终究也能看清此事了。」崔据道：「我早已说过，士族与明后，必定只能存其一。」
马婉极快地皱了下眉：「那你倒是说说，他利用我甚么了？」
不免又问：「既有来信，那父亲为何未曾奉告儿子？」
安邑坊，崔氏祠堂内，一道衰老清癯的身影肃立不语。
崔洐皱眉，俄然感觉本身当初大怒之下病得有点冤。
「再有，不成同任何人，包含祖父祖母提起我与荣王世子早在乐馆了解之事。」马婉叮咛道：「以免生出不需求的风言风语。」
念长孙氏过往功劳，其族中未年满十六者不予究查连累，但皆需伴本家亲迁往黔州之地，此后其子孙后代，无诏不得分开黔州半步。
马婉的面色一时有些发白，她想到了贤人选马家必有考量，但未想得这般深。
「当年我为固阿姐后位与长孙氏之势，挑选搀扶那位资质平淡三皇子而各式打压于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常岁宁思考间，马车已过宣州城门，阿点忍不住翻开车帘，猎奇地往外看去。
马婉回声「是」，起家立在一旁，等着祖父开口。
白叟话到此处，眼神微有和缓：「然此行背负诸多，祖父不欲勉强于你，而贤人亦不肯寒了这份君臣之情，故并无强加上意，此事眼下便另有商讨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