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偷偷瞧了一眼坐在魏驰身边的蔺松,只见他低着头,脸上的笑如有似无。
冷白俊美的脸上除了一如既往的清冷严肃,并没有半点的嫌弃之色。
蔺知州有所发觉,讪讪道:“想必殿下第一次见,这位是微臣的小妾赵氏,蔺棠的小娘。现在,夫人离世三载不足,这家中的事件啊,便皆由她打理。怕辱了殿下的身份,微臣便没同殿下举荐。”
惯天、惯地、惯她臭脾气?
赵姨娘仓促施礼作揖,叫上嬷嬷带上小儿子蔺砚,将蔺棠强行拉出了花厅。
长生公公在旁忍不住插了一句:“蔺知州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要说这位赵姨娘是有点手腕的。
我瞧了眼餐桌,除了一些平淡的小咸菜外,唯有一条清蒸鱼算是荤腥了。
“我不嘛,我想跟子休哥哥多说说话嘛。”
她本来是蔺松母亲的陪嫁女婢,身份寒微,只字不识,论样貌也比不上蔺芙的母亲。
却不知这赵姨娘用了甚么狐媚术,竟让不近女色、克己复礼的蔺知州软了风骨,甘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于蔺芙母亲卧病在床之际,两人多次暗中云雨,有了蔺棠,以后便将赵氏收为了偏房。
单手撑着桌面,我语气不屑道:“那又如何,不想被我划花脸,出去把门带上,重新拍门出去。”
“子休哥哥……”
还mm。
“殿下是疼棠儿的。”
蔺棠双手背在身后,趾高气扬地走到我身前转着圈打量。
魏驰常日里虽不是日日山珍海味,可饮食上却也是极其讲究的,就连来南州的路上,也未曾吃得这么寡淡。
蔺知州黑着脸看向蔺棠,胡子气得都要翘起来了。
“娘,我们如何还……”
“成何体统!”
之前在睿王府闲谈时,温侧妃曾同我和苧侧妃讲过蔺芙的家事。
蔺棠在茶桌前坐下,双手托腮看着我,一副天真无忌的模样。
“听你这小厮,说话声音女里女气的,该不会是个寺人吧?”
“以是,本王要跟一名妾室同桌用餐?”
蔺松在旁同魏驰赔罪道:“家中的小妹常日里宠坏了,本日失了端方,还请殿下勿要见怪。”
他同赵姨娘表示道:“带棠儿下去,这里不消你们接待。”
几人都走出了数步,仍能听到蔺芙在门外游廊下的声音。
跟着那母女俩渐行渐远,这正房的花厅也终究温馨了下来。
蔺知州痛斥的同时,一向站在花厅角落里的妇人也冲上前来,将少女从魏驰的身前扯走。
……
“咦,娘,你快看这个小厮。”
蔺松与蔺芙皆是大房夫人所生的嫡子嫡女,而蔺棠则是蔺知州与妾室赵姨娘生的庶女。
魏驰眼中笑意清浅,慢声道:“本王当然记得蔺棠mm。”
“快过来拜见睿王殿下。”
若非那妇人拽着,蔺棠差点又要扑倒魏驰的怀里。
此时若命我杀了他,还真不会手软。
蔺知州点头感喟,将一个只要四五岁大小的男娃叫了过来。
叫得那么和顺。
“自是当然。”魏驰回道。
那少女倒是一向冲着魏驰笑。
我取出峨眉刺,套在指上悄悄转了几圈。
为此,蔺芙和蔺松对这位赵姨娘,向来是讨厌不喜的,总感觉赵姨娘夺走了她母亲该有的宠嬖。
“这是......”,魏驰问。
“小祖宗,你可小声点儿嚷嚷,让殿下听到,把稳再给你爹贬职。”
“无妨,蔺棠率真活泼,本王看着倒感觉非常敬爱。”
我点头答允:“殿下固然去忙。”
“子休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赵氏面色不佳,可即便心有怨怼,也不好对魏驰说甚么,只能笑容相迎,陪了声不是,便拉着不情不肯的蔺棠和蔺砚退到了一旁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