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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主街道东头靠近船埠的处统统一家名叫“隆盛商行”的商号,处于最热烈的地点。

两人正在闲谈,一名伴计仓促奔入后花圃,慌里镇静地嚷道:

那是因为他不是一小我来的,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奇装异服,不苟谈笑的高大男人,手持插着短剑的火铳,就像两根旗杆竖在阮小六身后,小六被压迫得说话都倒霉索了。

花圃凉亭内,商行老掌柜张海发陪着夙起的店主龚振浩,正在喝早茶。

凉亭外稍远处,几名仆人正在舞刀弄棒地晨练。

二十多年来在安南打拼,从海防以海路贸易起家,发财后不但已在各地有几十间商店,还不竭地买地,现已具有良田逾万亩,雇佣佃农好几千人,蓄养的护农户丁也有上百人,家大业大的他一年已可贵来海防一次。

“回老爷,有雄师杀来了,商馆的公差在内里等着呢,说是请老爷畴昔。”

内堂门前石级上摆放着两盆百年铁树,意味着仆人的身份,甬道两旁植有各种花草树木,冬青树的叶子油亮油亮的,两颗老榆树则枝繁叶茂,给院中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荫。

下首躬身站着商馆的总管阮小二和账房,二人正漱漱颤栗。

身边的张海发倒是一身青布短衣,头戴玄色六瓣小帽,显得非常精干。

水池一角有一座太湖石垒成的假山,四周莳植的各种热带花草,正值开放时节,红的、粉的、黄的、紫的各色花草争奇斗艳,招蜂引蝶,仿佛要与水中的锦鲤比一比究竟谁更素净。

“老爷,这几天海上过来的灾黎越来越多,我们的粥铺施粥量每天加码,却也是显得杯水车薪了。”

“我那里辛苦,上面有伴计呢。”张海发笑着应道:“倒是老爷您连日驰驱,身子骨要多保重啊。”

池中盛开的莲花带来一阵阵暗香,一条琉璃瓦曲廊伸向池中,绝顶是一座八角凉亭,凉亭近旁栽的都是一些宝贵的种类“弓足”、“碧莲”和“并蒂莲”。

院子里,本来浓烈得劈面不见人影的晨雾,这时已经减退变淡了,白蒙蒙的雾点子,一阵一阵地翻滚飘散,使得院内如同瑶池,几名伴计已经在微亮的天光中繁忙地提水烧粥。

曙光初露,东方发白的时候,林啸带一小队进镇,直扑船埠,恰好是商馆开门的时候。见到门口打着哈欠的皂隶,兵士们一拥而进,商馆内高低一干人等,底子没反应过来,便成了俘虏。

内堂两旁各有回廊通向东西两侧,东侧是伴计安息的配房,配房前的树下有口水井;西侧是一条夹弄,夹弄的间壁上开有一道拱形门,门外是一个独立的别院,能够用来欢迎高朋小住。

“阿牛,遇事莫要镇静,甚么事?渐渐说。”龚振浩温言说道。

“哦,取信贤侄是昨晚刚到的吧?”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安排好核心监督力量后,林啸等人悄悄地在镇外等候天明,没多久,街道、房屋,篱笆,土堆,墙头,都在雾气里逐步显出恍惚的形象。

林啸等带领旧港营凌晨四点半就达到了海防,因为下半夜逐步起雾,又要尽量避开村落,20千米路走了四个多小时。

商号店主姓龚名振浩,字文远,五十多岁,身穿一件淡蓝色束腰宽袖便服,显得非常清爽,头戴四方安定巾,年过五旬略显肥胖的脸上略带忧色。

……

隆冬的六月正值花季,每天凌晨坐在凉亭内慢悠悠地品茶赏莲,在娴雅的沁人暗香中,悄悄感受“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的意境,是花圃仆人一天中最舒畅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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