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遇事莫要镇静,甚么事?渐渐说。”龚振浩温言说道。

“哦,取信贤侄是昨晚刚到的吧?”

“阿发,比来你操心的事很多,辛苦啦。”年过知天命的龚振浩体贴的看了看比他只小两岁的老掌柜。

此次是传闻渡海而来的福建和两广灾黎越来越多,恰好总号有一批大米运往海防船埠筹办销往大明,他就带几名仆人跟了过来看看环境。

内堂门前石级上摆放着两盆百年铁树,意味着仆人的身份,甬道两旁植有各种花草树木,冬青树的叶子油亮油亮的,两颗老榆树则枝繁叶茂,给院中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荫。

……

“嗯,晓得了。比来海内局势究竟如何了?内里探听到甚么动静没有?”龚振浩捻着短须轻声问道。

……

水池一角有一座太湖石垒成的假山,四周莳植的各种热带花草,正值开放时节,红的、粉的、黄的、紫的各色花草争奇斗艳,招蜂引蝶,仿佛要与水中的锦鲤比一比究竟谁更素净。

集市主街道东头靠近船埠的处统统一家名叫“隆盛商行”的商号,处于最热烈的地点。

院子里,本来浓烈得劈面不见人影的晨雾,这时已经减退变淡了,白蒙蒙的雾点子,一阵一阵地翻滚飘散,使得院内如同瑶池,几名伴计已经在微亮的天光中繁忙地提水烧粥。

凉亭外稍远处,几名仆人正在舞刀弄棒地晨练。

二十多年来在安南打拼,从海防以海路贸易起家,发财后不但已在各地有几十间商店,还不竭地买地,现已具有良田逾万亩,雇佣佃农好几千人,蓄养的护农户丁也有上百人,家大业大的他一年已可贵来海防一次。

安排好核心监督力量后,林啸等人悄悄地在镇外等候天明,没多久,街道、房屋,篱笆,土堆,墙头,都在雾气里逐步显出恍惚的形象。

花圃凉亭内,商行老掌柜张海发陪着夙起的店主龚振浩,正在喝早茶。

“嗯,不管如何说都是故乡来的人,我们极力而为吧。”店主龚振浩轻哼一声,放下茶杯,拿起手边的汗巾擦了擦额头。

“局势很不好,灾黎越来越多,传闻北边陆路上翻山过来的人更多。”张海发满脸忧色,“至于详情到底如何,何少爷等会要过来,老爷能够向他探听究竟。”

商号店主姓龚名振浩,字文远,五十多岁,身穿一件淡蓝色束腰宽袖便服,显得非常清爽,头戴四方安定巾,年过五旬略显肥胖的脸上略带忧色。

商馆是由朝廷派出的公家机构,名为商馆,实在近似于后代的海关兼税务局,平时有一名总管和一名账房,上面另有十来名皂隶兼捕快。

两人正在闲谈,一名伴计仓促奔入后花圃,慌里镇静地嚷道:

回廊超出主宅,通向一个树影婆娑的后花圃。沿回廊向里走,起首映入视线的是一个养着锦鲤的水池,色采斑斓的锦鲤在水草间文雅地穿越玩耍,时不时地激起一波水花。

“回老爷,有雄师杀来了,商馆的公差在内里等着呢,说是请老爷畴昔。”

花圃最北端是一道围墙,围墙靠东开有一扇角门,西北角沿围墙则修有一个松散的独立小院,那是仆人下人们的居处。

何少爷是广西钦州义兴镖局的少东主,名叫何取信,总镖头何翼的至公子。龚家和何家是世交,龚振浩与何翼也是打小就熟谙的,两家至今一向有走动。义兴镖局首要在两广一带走镖,近年因为大明和安南的海路来往较多,前年义兴镖局就在海防开设了一家分号,专做海路护镖买卖,何取信每次轮到护镖来安南,不管龚振浩住在那里,都会前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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