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轩走在他们中间,他是最出众的一个,却也是最不苟谈笑,最冷峻,最令人望而生畏的那一个。他风俗一袭新月色锦袍,腰间镶着一块鹅蛋型汉白玉。凉薄清冷的气味从骨子里透出,如那吊挂半空的弯月,傲世芸芸众生,冷得砭骨发凉,而随身照顾的佩剑更让其增加了几分寒意。
他留意察看着楚暮轩的神采,但波澜不惊的面庞竟让他看不出半点端倪。
沈君羡接过茶,端在唇边悄悄地吹了吹,如有其事地探听道:“我与柳兄商讨,今晚去初乐坊逛逛,不知楚兄你意下如何?”
柳逸风听到楚暮轩说出这句话内心很不是滋味,大抵是为倾城抱不平吧。而沈君羡那很成心味的眼神更让他感到不痛快!若不是楚暮轩会承诺今晚去逛初乐坊,他柳逸风绝对不会和沈君羡一同前去!
“沈兄之前在桃域待过,莫非还不体味荊红女人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吗?”柳逸风一饮而尽,笑着问道,讽刺的意味实足。
纤指轻弄,曲音绕梁,曾经嵇康觉得会成为绝唱的《广陵散》却在荆红嫣的琴下重现,在坐之人无不鼓掌赞叹。她那一双卧蚕眉时蹙时舒,眼神也时不时地飞向楚暮轩,还不忘嫣然一笑,一双丹凤眼美得摄民气魄。
“何事?”楚暮轩背动手,皱眉问道。
这番话倒让柳逸风云里雾里摸不着脑筋,他柳逸风甚么都没干,就只是纨绔后辈逛青楼的陪客,他招谁惹谁了?如何还反被警告?
沈君羡如平常一样,穿戴一身青色暗纹锦袍,手持一把红色纸扇,纸扇上有他大笔挥就的“沈三变”三字,那是他的字号。他的一双桃花眼时不时地与周边美女暗送秋波,而那迷倒众生的浅笑更是毫不怜惜地随便开释。
戌时过,夜幕来临,三位公子已经风采翩翩地走在了西门大街上。
“楚兄见笑了!”沈君羡不明白楚暮轩这一笑究竟是何意味,也不敢等闲猖獗,只要接着摸索道,“那今晚……楚兄你……”
“小女子幸运至极!”说着,荆红嫣便坐在了楚暮轩与沈君羡之间,其他的莺莺燕燕天然退下不必多言。
楚暮轩每次遇见荆红嫣,他总会一变态态,脱下冰冷的面具,表示出虽不算炙热但也算暖和的面庞。此次在初乐坊,他便向荆红嫣扣问了很多她的故乡事以及她的童年,而这些都是他以往未曾对人透露体贴过的琐事。
“不知沈兄找我所谓何事?”楚暮轩一边为其规矩地泡茶,一边迷惑道。
“据我探听,荊红女人是卖身不卖艺,也算一个纯洁女子!”沈君羡朝着楚暮轩点头赞叹道。
“楚兄,你是否对荊红女人成心?”固然旁人都看得出来,但他还是想听听楚暮轩亲口说。
柳逸风杜口不再多言,他与沈君羡处世之道分歧,说再多也不过是华侈口舌罢了!
“本日固然和柳兄一同去初乐坊,但我也得替又薇好都雅着你,谨防你孤负她对你的情义!”楚暮轩抱着剑,转头警告柳逸风。
“啧啧啧!我说楚兄如何兴趣勃勃地想要去初乐坊,本来是内心念着某位女人啊!”沈君羡笑着说,仿佛早已猜透其内心设法,他的余光瞟向了柳逸风。
随后,沈君羡来到,施礼过后二人对坐在矮几两侧。
“桃域这处所,确切是人间瑶池!”楚暮轩邪魅一笑,煞有介事地用心调侃道,“各色美女数不堪数,沈兄当初在这里没白欢愉吧!”
说罢,她便当即掩面饮尽,她的豪放与柔媚并存,不由让楚暮轩心生兴趣。
在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之下,三人来到张望荆红嫣舞姿的最好坐位。老妈子一边呼喊女人们好生服侍,一边又要去欢迎其他达官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