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张保上前一步，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才调干隧道，“主子必然有甚么难言之隐。您也晓得，现在朝中局势严峻，皇子一个接一个卷进这场风波里，主子必定是为您的安然着想。”
“直郡王应当早有筹办，”四阿哥翻开车窗看了看，马车已经绕到皇城墙角下。
然胤禵看着面前一幕，内心却不甚舒坦，兀自蹙了蹙眉头，沉下神采。
三阿哥歪了歪头，浓眉微蹙，“可我如何传闻，四弟此前为二哥上了一本折子，俱奏黄陂一事非太子策划，貌似还被皇阿玛夸奖了一番。四弟既然故意要置身事外，又何必管此闲事呢？”
“你归去奉告他，”苏伟拿马勺指着张保的鼻尖，“当初我想走谁都拦不住，今儿个我不想走谁也赶不了！他想让我离京，面劈面来跟我说。但有一点，要见我得先把魔方解开，不然免谈！”
胤禵面色一寒，一记眼刀飞向十阿哥。胤誐背后一凉，不自发地往中间退了一步，却顿时心有不甘，想再说些甚么，扳回一成。。
八贝勒府
“辛苦福晋了，”胤禩弯了弯嘴角，着人送福晋回了正院。
“贝勒爷放心，”何焯拱了拱手，“阿尔松阿大人安排的很好，三贝勒旨在拉下直郡王，并未重视到贝勒爷身上。”
四阿哥轻叹了口气，将魔方放回桌上，“明儿个你去京郊粮庄传话，让苏培盛回盛京庄子去，他如果想去张家口或者别的处所也由他。但有一点，没爷的号令，不准回京！”
“切，”胤禟冷冷一哼，转头抬高声音道，“这帮真是大臣一个比一个狗腿，起初八哥风景时，横不能整日地扒在门槛上。这才不到三天，就转了风向，也不看人家愿不肯意理睬他们。”
“今有太子之事，又有大阿哥之事，朕心伤不已。尔等宜仰体朕心，务存刻薄，温馨守分，勿必诸事兢兢业业，各慎厥行。经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尔等若不能谨慎率下，复活事端以伤朕心，是于臣子之道、父子之义，两失之矣。尔等岂忍为之乎？既此，可将此上谕遍尔等部属人知之。再有明知故犯者，严惩不贷！”
傍晚，四爷府
胤禵抿着唇，点了点头，内心却有些七上八下的，还未开口背后响起一串问候声。
“你想要甚么动静？”直郡王慵懒地眯了眯眼，“纳兰揆叙如何敢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本王失势，八贝勒被责，纳兰家搀扶的皇子都被打压，如果明相再有个万一，纳兰氏这一面大旗就完整保不住了。你当他纳兰揆叙有多大本领？比起明相，他连个小手指头都算不上。”
胤禩敛眉思考了半晌，“明相方才归天，揆叙兄不消守在府里吗？”
言此，九阿哥与十阿哥对视一眼，四阿哥与三阿哥跪在一排岿然不动，寺人持续宣奏道，“前召尔等面谕时，胤禔奏伊弟兄等，同心合意，在皇父膝下安然度日。然此亦非善言！借使尔等内有不肖人，行非礼事，岂可世人一心助之乎？其胤褆看管胤礽时，将胤礽处统统匠人尽行收去，又加以苦刑，乃至匠人逃遁且有自缢者。如此行事，何故服众？”
“四贝勒吉利，”
“这甚么乱七八糟的啊，”小英子在灶台旁嘟嘟囔囔，被苏伟一把推到一边，“给我扒头蒜去！”
四阿哥皱了皱眉，略一思忖后，上了马车道，“先回府再说。”
赫都瞪大了眼睛，“这，明相府邸如何一点动静也没有？”
明黄色的卷轴缓缓翻开，宣旨的寺人嗓音还算明朗，却让一众天之宠儿在渐升的暖阳下脊骨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