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轻声一笑，摇了点头，“老十四的性子，和胤禛是像了个*分，那两个犟脾气对在一起，倒是难堪德妃了。”
卧房内，十四阿哥趴在枕头上，背上的伤火烧火燎，人也不甚精力。服侍的主子浸湿了帕子，给十四阿哥拭去脸上沁出的汗珠。
梁九功端着熬好的汤药进了寝殿，扶着康熙爷起家。
“是，主子明白，”梁九功又扶着康熙爷躺下，掖了掖毛毯，“这到底是亲生的，四贝勒如何也下不了狠手。只是这堵在胸口的闷气，不知何时能舒解开了。”
苏伟摇了点头，“根底深不代表就有多好，我们主子正在关头阶段，不宜与蒙古贵族间有太多牵涉。这商号根底太深了，背后权势必定是盘根错节，万一惹到甚么费事，就得不偿失了。”
“多谢小主，”絮儿晃晃脑袋，傻傻一笑，“奴婢一会儿吃了早餐就精力了。小主成日里照顾钮祜禄格格的胎，奴婢不在身边如何行呢。”
康熙四十四年
山桃抿了抿唇，低头领命，“是”。
“在东小院，”絮儿偷偷地看了诗玥一眼，“迩来，贝勒爷来西配院，多数是看看钮祜禄格格，比年侧福晋那儿都很少去了。常日里，不是歇在东小院，就是往福晋那儿去。”
这一年的颁金节过得尤其简朴，康熙爷只在朝宴上露了一面，便回了寝殿歇息。后宫中，贵妃佟佳氏设的小宴，也是未到上灯，便仓促而散。
招了太医上了药，院子外已被人看管起来。
“四哥，胤禵是一时胡涂，您多担待，”完颜氏一脸泪痕，手里捏着的帕子不住地颤抖。
“别胡说，”诗玥瞪了絮儿一眼，“都是贝勒爷的孩子，有甚么差的？就算是贝勒爷想要嫡子，也不过是——”诗玥顿了顿，缓了口气道，“省去选世子的费事，也免得孩子们为了爵位你争我夺地伤了豪情。”
库魁由院外而入，取出封信递给苏伟，“苏公公，谢老板的信。他们已经到了张家口，也联络了几家入蒙做买卖的商号，想让您拿个主张，看跟哪家合作最为合适？”
四阿哥吐了口气，没有论及其他，只是嗓音清冷至极，“让胤禵好好养伤吧，皇阿玛也不会关他太久，四哥就先归去了。”
“寒伧不怕，”苏伟弯弯嘴角，把信纸塞复书封里，“要钱的话，我们有啊。三个挑担的脚夫，能在短短几年里建了商号，在对蒙买卖里分上一杯羹，必定有几分脑筋。这用人啊，就得要这类有几分聪明，又无从依托的，免得今后费事。”
“恩，”苏伟努着嘴，点点头，“就说京中有笔大买卖等着他，敢不敢来，就看这三人的胆量了。”
“福晋，您别想这么多了，”山桃扶着完颜氏往屋里走，“我们家老爷、少爷不是跟四阿哥有了来往吗？大少爷还筹算入四爷府，在四阿哥书房行走呢。有他们从中磨合着，这亲兄弟间有甚么槛儿过不去的。”
苏伟瞥了小英子一眼，恨恨地咬了口肉包子，“我如果再早一天归去就好了，就早一天！提早跟十四爷说了，十四爷如何也不至于当着主子的面给八贝勒讨情。”
诗玥抿抿唇角，略略地描了眉毛，“昨晚，贝勒爷是在哪儿歇着的？”
康熙爷点了点头，皱着眉，将汤药一饮而尽，“让太病院的重视些，别看十四被禁足，就乱来了事。如果像胤祥一样伤了筋骨，朕饶不了他们。”
“是，微臣辞职，”太医行了礼，跟着小寺人出了乾清宫寝殿。
“我来看看，”苏伟仓促地拆开信封，皱着眉头看了一遍。
“哎哟，师父你别犯愁了，”小英子递了个肉包子给苏伟，“来日方长嘛，十四爷那儿，等我们回了府再想体例。您现在愁得要死，也使不上劲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