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西北边军，总数不过两三万余，良莠不齐，鱼龙稠浊。没有十万以上精锐之师，何谈救济西夏？”
他已经 70多岁，只想平安然安度过暮年，可不想为了甚么边事担惊受怕。
朝廷推行新政，一再拿士大夫开刀，违背祖宗家法不说，更是让一众朝中大臣寝食难安。
兔死狐悲，众大臣都是戚戚。
西夏公主艳名远播，美的跟花一样，临安城的大臣们人尽皆知，吴兢陈端常们也不例外。
户部侍郎刘弼冷冷一笑，接上了话头。
“刘相公，陛下只是在边塞练兵，又无派兵出塞，我这冒然上奏，恐怕是无的放矢，难以见效。”
“陈相公，你是御史中丞，言官之首，你可不能坐视不睬，任由陛下胡来啊！”
看来西北的边事，大臣们也都有所耳闻。
又是《鞑靼策》，又是向西北边塞调兵遣将，补葺城塞，还亲临其境，运筹帷幄。天子所做的统统，或许真是要向外用兵。
葛洪捋着本身的白须，笑容满面。
陈端常另有些踌躇。
“陛下现在的心机都在新政强兵上，恐怕已经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
“草木皆兵？”
临安府尹吴兢说完，端起茶盏，细细咀嚼。
“对鞑靼用兵，只是流言流言，并不能当真。何况，朝廷无可用之兵。诸位，你们是不是过分草木皆兵了？”
“只是茶再香，水再甜美，也难消心火啊！在朝大臣说杀就杀，有违干和，恐非吉祥。”
御史中丞陈端常文思干枯，点头苦笑。
“金陵讲武堂、金陵大书院人满为患，太学倒是冷冷僻清，人才残落，思之让人唏嘘。”
幸亏他早些罢手，幸亏他没有胡榘的胆量，要不然恐怕也要步胡榘后尘，贬官乃至锒铛入狱。
他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几位官员，悄悄点头，却不动声色。
杭州西湖南岸，夕照山上，雷锋塔侧，柳林当中，长廊之下，几位当朝大臣围着一张石几，饮茶喝酒斗诗，不亦乐乎。
“恰同窗少年，风华正茂。墨客意气，挥斥方遒。指导江山，激扬笔墨。现在满朝都是风华正茂的新贵，我等这些残渣余孽，只能是苟延残喘，惶惑不成整天了。”
“陛下铁腕反贪，拿士大夫的乌纱帽和项上人头为新政祭旗，御史台形同虚设，士大夫民气惶惑。不过这都不算甚么，老是我大宋内政，另有调和的余地。如果擅启边事，那可就是关河动乱，天下不宁了。”
陈端常看了看葛洪，眉头微微一皱。
“泉水煮茶，茶水甘冽，满口留香，公然是人间极品。再配上景德镇新出的青花瓷，山川之间有新茶，茶中自有诗词，还成心境！”
一提到天子，世人都是沉默了下来。
吴兢眼神恋慕，脸上的神情男人都懂。
“吴相公，西夏公主都被带回了临安城，天子要对外用兵，恐怕是确有其事。鞑靼用兵西夏，攻城略地，攻无不克，西夏灭国期近。陛下这个时候掺杂出去，恐非国度之福啊！”
御史唐麟涩声说道，锋芒倒是另有所指。
“西夏公主风韵绰约，那但是个大美人。陛下好眼力，好福分！”
固然他还是御史中丞，但天子靠近看重与否，他是心知肚明。
刘弼对着陈端常，黑着脸说道：
“陛下文章海内第一，如果他在这，恐怕又要逸兴遄飞，临湖赋诗，留下千古佳句了。”
刑部尚书葛洪，白发苍苍，神采红润，笑眯眯慢饮。
提及来，他是天子的近臣，友情匪浅。天子即位，提他为御史中丞，但自当殿顶撞天子佩剑上朝以后，他仿佛被萧瑟了。
御史中丞陈端常，幽幽一句，仿佛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