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三号库房的产业电扇全搬来!"他转头看向顾长哥时,镜片后的目光已从暴怒转为激赏,活像发明珍稀药材的老药师。
顾长哥望着她挺直的脊背消逝在走廊拐角处,喉结转动着咽下了那句伸谢。
"艾草燃烧产生的负离子能中和静电。"顾长哥说着将艾灰抹在信号线接口处,"光驾把功放机搬到通风处,设备也需求'活血化瘀'。"
赵声响师瞪圆眼睛:"电磁滋扰降了20分贝!"
暮色渐浓时,张前男友正在城郊药材市场的深处与人买卖。
“掺在艾条里扑灭,轻则失声,重则……”卖药人的斗笠压得更低了,沙哑的笑声惊起了檐角的蝙蝠,“顾大夫不是最爱熏艾吗?”张前男友把纸包塞进爱马仕手包的夹层里,鳄鱼皮的纹路在月光下好像鳞片。
俄然,风卷起帘子,案头的《黄帝内经》哗啦啦地翻到了“五运六气”篇,镇纸下的药方签上竟闪现出淡红色的纹路——恰是那日在声响室发明的朱砂陈迹。
现在的顾长哥正单独坐在诊室里,指尖无认识地摩挲着周女主演遗落的珍珠耳钉。
次日凌晨,顾长哥在排练厅支起桐木药柜时,二十八个青花瓷罐在晨光中摆列得像兵士一样整齐。
吴经纪人举着咖啡杯僵在门口,褐色的污渍顺着杯沿滴在阿玛尼西裤上。
无需点窜
他眼睁睁地看着几个长年依靠止痛片的武生列队支付药茶包,喉结高低转动着挤出一声嘲笑:“封建糟粕!”
门别传来轻微的响动。
硫磺味混着某种腥甜钻进鼻腔,他俄然想起师父说过湘西赶尸人用朱砂镇魂的掌故。
世人涌向走廊时,谁也没重视二楼办理员室窗台上,未干的朱砂正缓缓渗进木纹。
顾长哥的布鞋踏过满地碎玻璃时,周女主演的惊呼还悬在耳畔。
落日斜照进扮装间时,张前男友的鳄鱼皮鞋正踩在周女主演的拖地裙摆上。
青烟袅袅中,示波器上的尖峰波形竟真的陡峭了几分。
更远处,周女主演扮装间的窗帘高耸地抖了抖,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刚松开帘角。
顾长哥不声不响地从帆布包里摸出艾灸条,在调音台四个角各燃起一炷。
打扮台上新换的栀子花俄然簌簌掉落两片花瓣,恰好落在顾长哥上午送来的安神香囊上。
她特地换了条水红色练功裤,发间栀子花香压过了艾草烟气。"顾大夫润润喉。"瓷杯里胖大海伸展如裙摆,枸杞像散落的朱砂痣浮沉。
周女主演立在门外暗影里,指甲无认识抠着门框上剥落的红漆。
"不如让顾大夫扎两针?"吴经纪人阴阳怪气地戳了戳主音箱的防尘网,"或者熬锅当归黄芪汤给设备补补气血?"他用心把"中医"二字咬得极重,几个场记小妹闻言都蹙起眉头。
药匣里新制的清咽利喉丸俄然沁出薄荷般的凉意,异化着她残留的牡丹香钻进肺腑,竟比师父传下来的醒神汤还要提神醒脑。
铜制灸盒扣在鹤顶穴的刹时,老艺术家眼角的皱纹都伸展开了:“比理疗科的脉冲仪还舒畅!”
顾长哥扶住闲逛的机柜时,瞥见窗外梧桐树梢掠过个戴斗笠的黑影。
顾长哥捧着药匣正要回身躲避,却瞥见周女主演俄然推开门走了出来,发间的步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合法他要靠近细看,吴经纪人夹着雪茄闯出去,烟灰弹在调音台防尘罩上。
孙导演抓起红木镇纸猛拍事情台,震得《牡丹亭》黑胶唱片在架子上颤抖:"另有半小时就要带妆彩排!"他烦躁地踱步,皮鞋尖踢到墙角摞着的旧戏服,扬起一片霉味呛人的尘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