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用银针挑开新到的药材包裹,针尖俄然迸出蓝火,将印着巨擘商标的包装袋烧出北斗状孔洞。
晾晒场西侧屋檐下,陈明宇捏扁了手中的铝罐。
暮色染红晾药场时,顾长哥正用银针挑开陈明宇送来的“特级川贝”。
他俄然将针尖按在直播补光灯的金属架上,在滋滋作响的火星中,硫磺竟变幻出双头鹰的虚影。
“他们要收买全部......”话音被惊雷劈碎在喉间,统统人转头望向窗外的顾长哥。
三今后凌晨,村电商中间的老式挂钟刚敲过七下。
三天前在财务体系埋下的暗雷,现在正在电子账簿上开出猩红的花。
“用硫磺熏过的菖蒲茎叶当防伪线,”他对着暗潮澎湃的江面轻视地嗤笑,身后传来宋清雪绣鞋碾碎贝壳的清脆声响,“这可比指纹图谱更会捣蛋。”
“传闻宋蜜斯要抵押祖宅?”陈明宇吐着烟圈,皮鞋碾碎地上散落的石膏碎末,“我倒熟谙几个放贷的......”
当夜暴雨滂湃,三十里外刘氏药材行的铁门被拍得震天响。
某个刹时,他仿佛瞥见顾长哥白大褂上的菖蒲纹路活了,藤蔓般缠住他脚踝。
晨露未干的竹匾间,顾长哥正教白叟们辨认野决明子,后颈沾着两片木槿花瓣。
赵晓芸握着鼠标的手不住地颤栗,电脑屏幕里二十三条歹意视频正猖獗刷屏——戴着狐狸面具的博主将防伪香囊扔进油锅,炸出焦黑的絮状物。
“补偿金够买三台药材检测仪。”她指尖拂过他腕间的青铜钱,却在触到脉搏时蓦地收紧,“下次再瞒着我彻夜查账……”尾音消逝在俄然拂过的穿堂风里,二十米外晾晒的黄芪叶片沙沙作响,拼出个歪扭的爱心图案。
玻璃窗俄然映出顾长哥的身影。
晾药架上的防伪香囊无风主动,数百个菖蒲纹香囊在月光下连成星图,而北斗勺柄正指向——
“货款延期赔付金二十万?”她攥紧旗袍下摆,金丝绲边在掌心勒出新月痕,“陈明宇上周才签过续约和谈......”
半夜惊雷劈开帐本时,顾长哥正用紫檀算盘核验药材检测仪的数据。
“告诉质检局带光谱仪过来。”他屈指弹落针尖的灰烬,袖口的菖蒲纹路在日光下贱转,仿佛活物普通,“记得让吴村长把祠堂供着的百年药秤请出来。”
绷带裂缝里,模糊可见与顾长哥衣衿不异的菖蒲暗纹。
他举起手机对准两人,镜头却被斜飞而来的银针击碎。
话未说完,他瞥见顾长哥腕间的青铜钱在暮色里泛青。
他拎着青竹食盒立在门边,白大褂襟口别着朵风干的木槿花。
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赤字像毒蜘蛛,将她缠在真皮转椅里。
针尾缠着的菖蒲叶在暮色里伸展,叶脉间模糊流转着环球定位体系定位图标。
“当归乌鸡汤。”瓷盅搁在堆满票据的桌面时,青铜古钱串俄然叮当作响,“这账目里的川贝母采购价,比时价高出三倍?”
吴村长俄然举起百年药秤,秤砣重重砸在陈明宇面前:“再敢动歪心机,就把你爹当年偷换野山参的事抖落出去!”
顾长哥正在教孩童们用决明子拼图,后颈粘着片湿漉漉的木槿花瓣。
宋清雪蹲身捡拾玉镯残片,旗袍开衩处暴露缠着绷带的脚踝。
他盯着投影幕布上转动的转账记录——那些本该流向暗盘账户的钱款,现在正化作检测仪屏幕上的光谱图。
刀刃刮落的碎屑在阳光里翻飞,恍忽间又见宋清雪捻着玛瑙簪子对账的模样——那截乌黑的后颈本该印着他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