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第1页/共2页]

“也罢,为了大局,只好委曲奉法之官了!”高拱叹了口气,“恰好山西学政缺员,就调蔡国熙去吧!徐案,转交松江府勘理。”

“不能胶葛个没完没了!”高拱烦躁地说,拿过一叠稿笺,提笔先给巡按御史李贞元修书:

“喔?好!”高拱道,“曾省吾有军旅才,故乡又距川南不远,风土情面有近似处。他到那边,可发挥一番。你转告他,要像殷正茂、张学颜那样,好好做,做出政绩来,还是升他的官。”说着,就有几分对劲,“殷正茂、张学颜常常书牍不竭,叨教方略。他也一样,随时可向我叨教方略。”

“哦,没甚么,没甚么,居正只是想早结此案。”张居正谨慎翼翼地说。

高拱闻言,把笔往架子上一撂,道:“你说如何办?”

张居正起家接过,见高拱正写出“春台”二字,知是写给蔡国熙的;他有话要说,恐高拱写完了再说,又被他指责不早说,遂清了清嗓子,道:“玄翁此前已多有札谕,可蔡国熙仿佛是铁了心要依法行事的,居正担忧,还会几次折腾个没完。”

“顾不了这么多了。”高拱又喟叹一声,“我这才体味到,当国者为大局计,不得不对究竟让步,捐躯一时一地一人,也是出于无法。”说着,他把未写完的书牍“嚓嚓”撕成细条,又揉成一团,摔在地上。

张居正见高拱走进中堂,抱拳见礼道:“玄翁,曾省吾已陛辞,本日就首途到差。”

张居正额头上冒出虚汗,思忖半晌,道:“教唆之言,玄翁若信之,以之责居正,居正夫复何言?”

高拱闻听“抨击”二字,更加愤怒,黑着脸道:“叔大,记得我给你讲过,为人之理,始于立心;立心之本,在于忠信。苟有不实,便欠光亮,便为心害。丈夫苦衷,当如彼苍白日。你在给我的寿序里说,‘再入当局,众谓是且齮龁诸言者,公悉待之如初,何尝以私喜怒为用舍’,可我传闻,你常常提示徐老,说高实未忘情也,端赖你从中调和。你如何能如许?嗯?!”

张居正心想,要的就说你这句话!但却以体贴的语气道:“蔡国熙也是奉法行事,把他调走,不唯虐待了他,玄翁也会是以受他的抱怨!”

写毕,他用左手举起,向张居正晃了晃:“嗯,拿去看看。”右手提笔又给蔡国熙修书。

“只是甚么?”高拱边拟票,边问。

高拱的肝火宣泄得差未几了,又见张居正一副惭愧难当、委委曲屈的模样,便和缓了语气,道:“我说过,免得一件闲事,便是一件治道。畴昔的事,不管真假,都不提了!他拿起李贞元的奏本,“徐老的事,也该早日告终。我拟旨,明言判得太重,令改谳就是了。我再给苏松巡按御史和蔡国熙修书,让他们务必宽解。”

中午,张居正回到中堂,高拱劈脸问:“徐老三子,判重了吗?”

“罪有应得!”张居正道,“若不是存翁之子,定然还要重于此。”

“玄翁,”张居正面红耳赤,刚要辩白,高拱打断他,以居高临下、师长经验弟子的口气道:“寿序里,你还说‘北虏款关求贡,中外相顾骇愕,莫敢发,公独决策,纳其进献,许为外臣’,可你给李幼滋书牍里如何说的?都是你的功绩,还说三计只用其一!如何能如许做人,嗯?!”

张居正松了口气,道:“玄翁磊落!只是……”他欲言又止,生恐再把高拱刚熄下去的火再挑起来。

张居正低头暗笑,口中道:“自当常常向玄翁叨教方略。”他顺手拿起一份文牍,走到高拱书案前,“玄翁请看看这个。”说完回身往外走,去文华殿看视太子。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