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第2页/共3页]

高拱楞了半晌,一起小跑着到了朝房,书办承差正在掌灯,他孔殷火燎地叮咛:“快,快去工部,把朱衡给我叫来!”又指着一个承差道,“你快点去,把内里的批红本子都拿来,拿来我看!”

“呵呵,”朱衡一笑,“新郑太求万全十美,是以劳累苦辛,倍于凡人,恐国朝二百年,当国者无一人似新郑这般劳累。”

“刚才张阁老不是说了吗!”高拱不耐烦地说。

“还说哩,老爷,深更半夜老爷点灯做啥嘞?”高福抱怨道。

“办理政务,安得掺杂小我恩仇?”高拱气呼呼说,“河工之类的事,内阁一贯尊敬工部的定见,工部不把关,岂不坏了事体?!”说着,指了指书案上的钦批文牍,“本身看!皇上活力了,采纳!”

高拱和缓了语气:“此事,也怨我没有把关。既然皇上要工部核实以闻,工部筹算如何回奏?”

“不成!皇上把国政拜托给我,我安得如此得过且过?”他喃喃自语道。

“走,到中堂去说。”高拱起家往外走,朱衡跟在身后,进了中堂,书办手忙脚乱地把文牍抱了过来。

一回身,见高福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吓了一跳,责怪道:“黑灯瞎火的,站这里做甚?”

高拱每日只睡两个时候,是不是做梦、梦见了甚么,已得空顾及了。可这天夜里,刚睡下,阿谁奇特的场景又呈现了:苍茫无边的大海,时而波澜澎湃,时而风平浪静。影影绰绰可见海面上商船鳞次栉比,穿越来回。船上有中土之人,也有红发碧眼的夷人,喧闹非常。忽而,这些舟船拥堵到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车轮,呼啦啦向岸上滚来,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把村落、街巷夷为高山,田间劳作的农夫们瞥见此轮,乱纷繁捧首鼠窜,场面恢弘可怖……

“啊?!”高拱大惊。他觉得是宫里的寺人宫女惹皇上活力,命孟冲来找他,要他替皇上出气的,千万没有想到皇上会是为政事而生机,自是大吃一惊。

“疏浚河道是为了运漕粮,是以终究还是应以粮运迟速为查验标准,至于筑了几个导流渠口,就要请功,委实不该。无妨遣官到实地复勘一下;再者嘛……”朱衡欲言又止。

“皇上改票或采纳的事,很常见;只是新郑当国,这类事未曾产生过,偶尔一次,新郑也不必太烦心了。”朱衡阅罢,反而安慰起高拱来。

“啊?!”殷世儋收回惊叫声,张居正楞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噤口不言。

书办、承差都不敢搭话,只是小跑着到内里去迎。过了小半个时候,朱衡急仓促赶来了,正要见礼,高拱一扬手,不耐烦地说:“罢了!潘季驯河工的奏本,工部是如何把关的?嗯?!”

“玄翁,既然皇上挂记漕运,是不是上紧拿出个别例,也好让皇上放心。”张居正以叨教的语气道。

“岂止万全,还要未雨绸缪,方不孤负皇上的不世眷倚!”高拱感慨道。

高拱顿足道:“若这里有地缝,我都想钻出来!无地自容!”

“事呢,倒也不大,可正因为从未有过这等事,老奴特来知会高老先生一声,待会看到批红,别不当回事,漕运的事,仿佛万岁爷挂记了呢!”孟冲说罢,急仓促告别而去。

“你未说出口的话,我替你说!”高拱大声道,“河道总督潘季驯,撤职!”

“高老先生,是为漕运的事。”孟冲道。

孟冲怜悯地看着高拱,又道:“自高老先生复相,万岁爷没有一件事不对劲的,向来没有采纳内阁的票拟;可此次,万岁爷委实不欢畅,把内阁小票都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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