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浙兵事,可奏明朝廷!”殷正茂痛快地表态道,“只是,总不能等招好兵了再剿寇吧?此事不能等,不知明府有何奇策?”
亲兵正方法命而去,殷正茂一扬手:“慢!”刚才的一脚,仿佛把满腔肝火宣泄大半,他俄然沉着了下来,“暂缓传令,召潮州知府候必登来见!”
殷正茂闻听是曾尚仁,先是一惊,忙叮咛传召。曾尚仁正叩首见礼间,殷正茂就肝火冲冲地说:“你被山寇所执,就该自裁,另有脸返来?”
“本部堂意,是先剿海贼,再征山寇。”殷正茂道,“既然惠州百姓号泣,明府又有此论,就只好窜改战略,先征讨山寇了!”
雄师尚在途中,花腰蜂伍瑞已探得动静,率众间道由麻榨山出,背穿牛牯迳而来。都司经历所照磨曾尚仁所率乡兵刚行之牛牯迳,尚未布阵毕,做梦也未推测花腰峰人马会俄然呈现在面前,未及对阵,就被花腰峰一阵砍杀,乡兵四散而逃,曾尚仁被俘。花腰峰传令:“弟兄们,打出曾尚仁的灯号,前锋换上乡兵打扮!”
“禀军门,照磨曾尚仁求见!”别人求见能够不报,但曾尚仁是被花腰峰掳去放回的,有军秘密禀明军门,亲兵只得在门外禀报。
参将谢敕率军刚到达壁明溪,却不知花腰峰去处,正待刺探,忽见曾尚仁的乡兵向这边挪动,不觉迷惑:“曾尚仁领的乡兵,不是受命守牛牯迳吗,如何到这里来了?”话音刚落,已近前的“乡兵”俄然手持刀枪剑戟,冲杀过来。谢敕大惊失容,还未弄清是如何回事,一颗流石“砰”地一声打中了他的脑袋,当即晕倒在地。亲顺手忙脚乱,把谢敕抬上马,摆布夹护着,夺路而逃!
“各股山寇分分合合,加上官府剿抚不定,盘根错节间,也就有隙可乘。”候必登道,“是以可尝试诽谤计以各个击破。”
殷正茂一笑:“那好,本部堂这就奏明朝廷,一则请招浙兵,一则请升明府为兵备道,付与弹压处所之责!”
候必登道:“军门,广东山寇与海贼相互勾连,不好说先征山寇还是海贼,当一体兼顾。无妨设法先将海疆倭寇驱离,使之不与山寇合力,然后专意讨山寇,再反过来集合攻海贼。”
“军门,山寇奸刁多端,又熟谙地形,仓促强攻恐非上策。”候必登又道。
曾尚仁浑身颤抖,嘴唇打着颤抖,道:“禀军门,下吏该死!山寇花腰峰放下吏返来,是要下吏禀报军门,他已受招安,官军不该剿他,盼军门消弭曲解,他甘心为军门效力。”
当晚,殷正茂即调集摆布并伸威兵备道、惠州知府商讨军机,连夜传檄:参将谢敕,率两万兵马从西江入壁明溪;参将梁高,率一万兵马从平政入伐大安峝;都司经历所照磨曾尚仁,领乡兵两千守牛牯迳,征剿花腰峰;批示吴学颜率两万兵马征剿温七。
候必登不卑不亢,道:“卫所官军早已疲沓,征剿山寇,靠他们不成!下吏几次阅看军门刊发的新郑相绥广文牍,知朝廷对军门各式倚重,何不奏明朝廷,师法戚继光,招浙江土兵以练习之?”
候必登向殷正茂拱了拱手,又道:“军门,山寇海贼受招,官员与之明来暗往已不是奥妙,是以行事件必谨慎奥妙。”
批示吴学颜所率另一起兵马征剿温七而来,一起上谨慎翼翼,生恐中了埋伏,且探且进,待到达指定地点,探马来报:温七已率部遁入碗窑,凭借花腰蜂,二贼已合兵!吴学颜正不知进退之际,又有探马来报:征剿花腰峰雄师已然大败而去!闻此,吴学颜胆战心惊,不敢久留,遂传令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