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徐阶为保住权位,甚事做不出来?”刘自强道,“他的后辈倚仗权势大肆敛财,好处庞大,玄翁威胁到他家属的庞大好处,痛下杀手也是能够的。”
“有人到灵济宫查访当年援救太高阁老的义士?”林大春闻报,一股寒气“忽倏”一下穿透满身,惊骇地反问了一句,正在夹菜的筷子“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高拱不回应,而是以定夺的语气说:“此事,不必再查了。查来查去,徒增骚动,时下要做的事太多,还是以大局为重。”
“嘶——”刘自强深吸了口气,半信半疑地看着林大春。
“黄大司寇曾著郎中王学谟专责此案,”司务禀报,“可不久王郎中就外放山西做兵备道,此事也就搁置了。”
“下吏不知是何故搁置。”司务道,“黄大司寇肇端确曾说过要彻查的,可厥后他又打退堂鼓了。或许,背后…”
刘自强一咬牙,道:“请元翁定夺,奏请皇上,著锦衣卫把徐阶拿京勘问,必可水落石出。”
送走刘自强,高拱又在朝房闲坐半个时候才起家回家。几个月来,改制、纳降、朝审、大计,大事一桩接一桩,忙得无喘气之机,乃至回家一趟都是奇怪事。高福、高德在首门外,张氏和薛氏在首门里,齐齐地站着,等候高拱的肩舆降落。
“这……这死无对证啊!”刘自强绝望地说。
“若真是此二人,那背后必是徐阶指授!”刘自强道,“怪不得玄翁甫下野,欧阳一敬升了京堂,刚被贬职的胡应嘉竟连升七级,冒窜湖广参议之位。”
待眼线一走,林大春再也坐不住了,他把饭碗一推,进了书房,闭门深思。过了半个时候,主张已定,叮咛备轿,登门拜访刘自强。
次日一早,刘自强带着司务并主子三人,便装来到灵济宫前,细细查勘。勘毕,刘自强道:“援救元翁的义士,有三种能够:其一,正巧路过,但他何故始终不露面?其二,灵济宫里的人,但如果灵济宫里的人,何故要隐身?其三,事前听到风声,埋伏在此。我看此地能埋伏之处,不过灵济宫内抑或这棵古柏树上。”言毕,叮咛司务与一个主子,“你们到灵济宫查访。”
“徐老当然凶险,可痛下杀手,还不至于吧?”高拱质疑道。
刑部尚书刘自强从射所回到刑部直房,即唤司务来见,问:“嘉靖四十五年产生过谋刺高阁老的案件,刑部何故不清查?”
“呵呵,”林大春难堪一笑,他知刘自强在思疑他,早想好了说辞,“不瞒大司寇,我与欧阳一敬、胡应嘉一时友情尚可,常与之诗酒相娱,欧阳一敬一次醉酒,偶然间说漏了嘴,可我彼时千万不敢信赖的,直到二人闻新郑复相而暴卒,方确信并非醉后胡言。”
高拱沉默。
“高福,年都过完了,崇楼还没有动静?”下轿后,高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刘自强恨恨然:“就这么便宜了徐阶?”又叹口气道,“时下死无对证,若能查访到当时援救玄翁的义士,或可有些新线索。”
“这么大的案子,说搁置就搁置了?”刘自强活力地说。
“好了,我晓得了,盯紧点,风吹草动务必及时禀报。”林大春故作平静,叮咛道。
“了解了解!”刘自强道,“那么少司农,究竟是如何回事?”
刘自强埋头阅看文牍,很久才道:“搁置的启事临时非论,这王学谟禀帖里说,当时曾有人脱手相救,高阁老方保住性命。这脱手相救者何人?他是预先晓得有人谋刺,还是赶巧赶上的?这小我是谁?何故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