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自强一咬牙,道:“请元翁定夺,奏请皇上,著锦衣卫把徐阶拿京勘问,必可水落石出。”
“若真是此二人,那背后必是徐阶指授!”刘自强道,“怪不得玄翁甫下野,欧阳一敬升了京堂,刚被贬职的胡应嘉竟连升七级,冒窜湖广参议之位。”
待眼线一走,林大春再也坐不住了,他把饭碗一推,进了书房,闭门深思。过了半个时候,主张已定,叮咛备轿,登门拜访刘自强。
刑部尚书刘自强从射所回到刑部直房,即唤司务来见,问:“嘉靖四十五年产生过谋刺高阁老的案件,刑部何故不清查?”
“嘶——”刘自强深吸了口气,半信半疑地看着林大春。
高拱不回应,而是以定夺的语气说:“此事,不必再查了。查来查去,徒增骚动,时下要做的事太多,还是以大局为重。”
司务苦笑道:“大司寇,当时高阁老已被赶出都城,徐阁老当国在朝,都知高阁老是获咎徐阁老才被赶走的,谁还敢为他的事出头?也曾闻黄大司寇说,此案为北虏特工所为,物证俱在,似可服众,且时过境迁,就不必再折腾了。”
“好了,我晓得了,盯紧点,风吹草动务必及时禀报。”林大春故作平静,叮咛道。
“大司寇,我传闻刑部要清查刺高案?”林大春问。
林大春用心沉默了好大一阵,方叹口气道:“当年欧阳一敬、胡应嘉搏击新郑相公甚力,闻得先帝不豫,恐裕王继位后用新郑相公为辅弼,他们将遭抨击,竟寻来北虏特工,悍然谋刺!”
刘自强恨恨然:“就这么便宜了徐阶?”又叹口气道,“时下死无对证,若能查访到当时援救玄翁的义士,或可有些新线索。”
“高福,年都过完了,崇楼还没有动静?”下轿后,高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少司农夤夜登门,有何见教?”刘自强把林大春迎进花厅,酬酢毕,便开门见山问。
“拯救义士,我已见过了。”高拱神情黯然地说。
“黄大司寇曾著郎中王学谟专责此案,”司务禀报,“可不久王郎中就外放山西做兵备道,此事也就搁置了。”
“呵呵,灵济宫人多嘴杂,保不住密的!”林大春一笑,旋即神情诡秘地抬高声音道,“诚恳说,此事的内幕,我稍有耳闻。”
“喔?义士安在?”刘自强忙问。
“了解了解!”刘自强道,“那么少司农,究竟是如何回事?”
刘自强虽不全信,却也找不出马脚。在灵济宫查访两日,并未访得任何蛛丝马迹,待大计甫毕,得知高拱已回到内阁朝房,便迫不及待地参谒禀报。
自高拱复出,林大春每日提心吊胆,最怕的就是清查那起谋刺案。他在灵济宫里安插了眼线,随时把握静态。眼看一年快畴昔了,高拱仿佛没有清查的意义,林大春内心稍安。正欲撤回眼线,不料高拱又掀起了肃贪风潮,科道特别是各省巡按御史纷繁上章弹劾脏赃官员,没有上弹章的,怕给人以履职不力的印象,也连续上章,一时构成相互攀比的气象,统共才数万的官员,每月却有十多人被查办。宦海民气惶惑,不知哪天灾害会来临本身头上。林大春再也不为本身升迁之事忧?,他只想保住时下的位置。保住位置就是保住身家性命,夫复何求?是以他一面更加攀附高拱的老友张居正,以便万一事发有个照顾;另一面则广散眼线,刺探动静。灵济宫是官员经常帮衬之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