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嗣修道:“你往下看。”
张居正缓缓点头道:“确有此虑。全军易得,一将难求。”
“朝堂上那么多官员,就无一二胜任吗?”张敬修与张嗣修辩论了一阵。
“若天下能有千万人,行贤人之教,大同之世可及。”
张懋修仍道:“不过林延潮说兴以教养,推行至天下万民,如何能兴?如何能教?说得好听,兴以教养的银子又从何而来,若无详细之法,此策不过想当然尔。林延潮整日讲经世致用吗?标语讲得好,但如何落在实处,却一字不提。如许的话,我也能说出一车来。”
看到这里,张懋修斥道:“一派胡言,不过三十万生员,已是举国养之,若千万生员,生民何计?”
“此多乎?未几也。仅以户部有籍在册丁口记,我大明有民六千万。读书人多乎?实未几也。”
听二人群情,张居正没有言语。
世人都是大笑。
左都御史陈炌的奏章一上,次日天子就是批复了奏章。
看到这里,张家三子都不说话。
两位兄长闻言都是恍然道:“这不是明升暗降?”
张居正道:“你们看了刊末石篑隐士的杂评了吗?”
“但风格却降了。”
“此刊可谓先声夺人啊!”张敬修也是点了点头。
张懋修道:“爹,此举实在是高超,教养之事乃适应民气之举,亦可成全隽誉。”
张敬修拿书核阅了半日,最后向张居正道:“不谈此刊用宋体字刻书,且看这半文半白之语,也知其粗浅,其与摊边三国演义,西纪行有甚么两样。”
张嗣修在旁看张居正神采问道:“莫非爹有起复林三元之意?”
三人一并看向张居正问道:“爹为何要我们看此文。”
张懋修笑着道:“不错,此一举三得之策,一来以示我们刻薄,不计林宗海前过,天子感觉爹宽弘漂亮,二将林宗海调离日讲官,也免得今后成为亲信大患,三来兄长便可顺理成章补为日讲官了。”
张敬修倒是奇道:“这石篑隐士是何人?也不消真名,岂不是藏头露尾,与其如此倒不如写个‘佚名’二字。”
“他言当今天下,为天子牧万民之官,逾两万;承孔孟之义,此生员者,不下三十万;而读书识字者,浩浩三百万众。”
张懋修问:“爹,你觉得如何?”
但这一次先开口的倒是张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