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堪也是信心高文,一副中流砥柱的模样立在殿上,他自傲他的辩题足以莫非林延潮了,就是不能,也可让他绞尽脑汁。

曾省吾,王篆都是鼓掌点头喝采,掌声未毕,林延潮就反问:“王司丞有几子?”

见吴堪诘责,林延潮安闲道:“天道,隧道,人道并为三才,人道不能舍天道而独运。”

可小弟已是被折了大半,被打了一个五比零,堆集的人头直接送林延潮‘大杀特杀’。

不过吴堪也不是冒然出头,林延潮确有‘偷换观点’之嫌。

曾省吾,王篆摆布旁顾,他们不是不肯出马,只是以他们堂堂二品尚书,三品吏部侍郎,如果当殿被林延潮驳斥了,那么今后有何颜面在朝堂上安身,以是他们先安坐不动,靠部下的小弟出马耗损。

现在经筵侍直官中列班最末的一人出班道:“林中允满口抵赖,如何令人丁服心折?”

此处应有掌声!

满殿君臣目睹曾,王两方一名一名大将被林延潮连续斩于马下,这已是不是‘打十个’而是‘另有谁’的局面。

吴堪道:“此言差矣,汉高祖抛妻弃子,唐太宗手足相残,此二君纵创建不朽基业,但无明理,以修内圣之心,于齐家明伦有亏,天下民气不平,岂能与三代之君相较?”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于喻利。那么孔子说不义即利,莫非倒霉就是义了吗?”(未完待续。)

现在周子义,朱裹,耿周,王述,吴堪都败下阵来,另有谁能上场,力挽狂澜,扳回局面?

这道指的是人道。

李庸为从七品官,官位寒微,又是举人出身,常日在曾,王二人阵营中涓滴不起眼,这一次实是曾省吾,王篆拿他来充数用。

听了李庸的话,满殿君臣也是细思。

曾省吾世人见吴堪竟然与林延潮有来有往,斗了这么多回合,都是大喜心道,此子智尽了,任你辩才无双,但一人怎辩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循天理,则不求利自无倒霉,殉人欲,则求利未得而害己随之。尔推许内圣而外王的,汉高祖,唐太宗,所行所为,无一念不出于人欲,君臣高低厚利不重义,岂可与三代并论。”

朱子原文是亘古亘今常在不灭之物。虽千五百年被人作坏,重殄灭他不得耳。

林延潮点头道:“人同此心,三代先王筚路蓝缕,而有天下,望后代子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正如子胜于父,而不是父不如子,这才是先王之心,先圣之道,而不是教汝亦步亦趋,言必称三代,而不知他世。”

只见林延潮往殿顶长叹:“伯夷,叔齐,积仁絜行而饿死。颜回屡空,荆布不厌,而卒蚤夭,此循天理,不求利自无倒霉乎?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竟以寿终,此殉人欲,求利未得而害己随之乎?”

刘邦将儿后代儿丢上马车逃命,李世民杀李建成,李元吉,这等行动有悖人伦,在儒家眼底,德业是第一名,功业是最末,这等德业修行如何与三代之君相较。

小天子点了点头,看向殿中。

竟连吴堪也败了,小子放肆,我等不平!同为画外音。

冯保道:“朱子有言,义利之说,乃儒者第一义。凡是名儒有所见数,都须在义利之说上有所见数,林中允也需如此。”

曾省吾,王篆都是大喜,心道这救星是谁,本来是通政司知事李庸。

吴堪被林延潮说得满脸通红,数度想辩驳,最后为‘诚为儒者笑尔’的暴击后,掩面退下。

王述一愕,然后道:“三子。”

“当然是子胜于父。”

李庸一番话里,道出了理学里的天理人欲,以及义利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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