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道：“那倒不必，等两位阁老走后再说吧。”
王锡爵一面说，一面用筷子谙练地剔去鱼骨，然后单手按住了长须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道：“你渐渐说！”
王五不忍再想，扣问摆布后得知王锡爵方才进宫去了。王五那里等得，当即要备马。
“是，老爷……”王五定了定神然后道，“老爷本日我在书肆见到了林宗海……”
王锡爵叹道：“老夫早已晓得，之前故作不知，是因为老夫无事不成对人言，也不肯与人扯破脸，但现在怕是不可了。”
王锡爵反问道：“那么老夫赌一把，就赌将来天子会不会清理我的身后之事，或者不消等那么长，就如同林宗海说得赌一赌我王家的气运？”
身为太仓第一富户，王家如此的大族家规自是森严。王五自小受的家矩非常严格，比起突然起为管家的游七，申九。他在外很少依仗于其仆人的权势，并且是更加的忠心，事事都为王锡爵考虑。
“正在值房中与赵阁老，张阁老议事，可要鄙人代为通报？”
王锡爵见王五欲言又止，就先道：“刚才宫里的动静，皇上要治林宗海的焚诏之罪，罢他的官！”
说着世人脸上都尽是恋慕。
王锡爵但见王五的神采有些不对，因而筷子停在半空问道：“如何回事？”
王五的性子他是清楚，与他老爷一样，常日喜养名流风采，任何时候都平静自如。现在如此定然是出了大事。
陆光祖虽是短长，但本身的老爷也不是能够乱来的人。对陆光祖的防备之心，王锡爵自入阁以来一向都有。
王锡爵一面说着，一面坐回了官帽椅上，方才仆人刚给他端上了堂食，他还来得及吃几口赵，张二人就来求见，以是饭食一向摆在一旁。
王锡爵说完看王五的神采已是惨白至极，这并不是甚么好兆头。
以往王五还会与卢中书聊上几句，但现在却道：“确切有要事，元辅在值房中？”
王五从林延潮那筹议完后，是第一时候从家里返回的。遵循王锡爵的意义，呈现了何坏的成果都必须当即回禀。
“但是已经被几位大珰给劝住，传闻皇上本身也在踌躇，以是旨意还没有下来。”
王五见王锡爵如此道:“老爷，一定林宗海说得是真的，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摆布瞥见王五连歇脚的工夫也没有，而是马不断蹄地赶往宫里，不由相顾道：“大管家自来京后，真是为朝廷的事殚精竭虑啊！”
王五明白了，王锡爵明知卢中书是陆光祖的人，但还是委之用之。
卢中书笑着点点头道：“那好，念堂先生有甚么叮咛固然叫我。”
王五号念堂，宦海上晓得的人并未几，但卢中书第一次见王五即称念堂先生，可知对方实在下了一番工夫。
王五只是勉强地笑了笑，然后扬鞭而去，身后那些仆人齐声道：“恭送管家！”
“老夫自任这宰相来可谓身负此千钧重担，眼下这天下看似无大事，但却有重忧在此中，国本之事就是一个苗头，如果办不好，将来多少官员大臣要是以抄家放逐。老夫虽自问俯仰无愧，但也不得不承认林宗海说得极是，将来不管是皇宗子，皇三子登大宝之位，都不会放过老夫之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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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中书？”王五惊问道，“老爷信不过他吗？”
值房里王锡爵看了一眼王五问道：“从林宗海那返来了？见到人没有？”
至宫门宫禁验看过腰牌后，王五直至文渊阁里后，一名年青的当值中书迎了上来。
王五低声道：“是，老爷，当时林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