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掷千金(下)[第1页/共2页]

“加一百两。”

牙郎赔笑说:“没有没有,初度打交道总得谨慎……不过,您这是扬州票,我们京师通行的,大多是长芦票,这个……”

牙郎也是站在原地不挪步,盯着那小童说道:“这位小少爷,小的提示你,赌场无戏言,赌资对等,王大爷出多少,你可就得出多少。”

“好咧。”

“那就请王大爷定下。”

“你便叫我李公子好了。”

“三头亦可,一头也可,这由咱俩商定。”

王登榜点点头,又“刷”地一下翻开折扇,问道:“中间嫌彩头小了?”

“三百两?”王登榜目光一闪,一股难以粉饰的镇静挑上眉尖,他“啪”地一声又收了折扇,喊道,“拿银票上来。”

王登榜内心头犯嘀咕:哪有给促织战将取这类名儿的,大而不当,佛母能是好杀之辈么?这小家伙的确是邪性。

正如同赌场有荷官一样,促织则由牙郎主持,王登榜与李公子二人则在牙郎的帮忙下互换竹筒秸笼,相互察看对方的战将。

只听得他部下一个小厮承诺,旋即把一张三百两的银票交到牙郎手中。那李公子哪肯逞强,也从袖里摸出一张银票给了牙郎。

促织乃是虫戏,既然称得上戏,这里头当然也有很多学问。单说促织种类,从色彩来分,就有红紫头、黄麻头、青黄头、白麻头、淡黄麻头、红麻头、青金麻头、紫麻头、栗麻头、柏叶麻头、黑麻头、半红麻头、乌麻甲等数十种之多。普通而言,青为上,黄次之,赤又次之,黑再次之,白为下。

牙郎喊得口干舌燥,不觉又过了小半个时候,还是无人勇于应战。牙郎正自泄气站在一边揉他的鼻子,俄然从人堆里挤出小我来,看上去约莫只要十岁,白白净净,清清癯瘦,穿戴一件细葛布的元青圆领直裰,头上因为是小孩子,以是光溜溜的,便带了个瓜皮帽,全部穿戴气质,很有些小孩子强装大人的模样。

此语一出,全场俄然一下子温馨下来,统统目光都射向这位口气极大的小童,世人无不迷惑:这是那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屁孩子,敢跑到这里来打诳,北镇抚司里头可有很多人与这高涨楼有友情呢。

王登榜心下忖道:“这虫儿只是其中品,且还懒洋洋不在状况,若上起阵来,不消三两下,就会被金翅雕撕个稀烂。”心中有了底,他就放心下来,乃至决定卖小我情,把面前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小家伙戏弄一番。

这里要插一句嘴:银票发源于宋,行之于元,但到明朝时却被大明宝钞代替,但是因为朱元璋不懂经济规律,大明宝钞肆意滥发,不过数十年便已经很难畅通,到正德朝时已经停止发行。眼下这“扬州票”、“长芦票”实在算起来都只是盐商的私票,畅通范围实在非常有限,实际上在大多数环境下不像货币凭据,倒更像盐商巨富们相互之间的信誉凭据。

“免贵姓李,木子李。”那孩童拱手还了一礼。

“是三头虫还是一头虫?”

只见他手上提着一只二寸来高的楠竹筒,筒口上塞着些蒲草,不慌不忙踱到红木桌前,问牙郎:“你说是两百两?”

他退还竹筒时,一双眼睛泛着讽刺之色,问道:“你这虫儿叫啥?”

牙郎“嗯”了一声,方才回身却见东配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内里走出一小我。只见他高高瘦瘦,在这刚转暖的天里,手上却摇着一柄玉骨折扇,一摇一晃走过来。此人就是鼎鼎大名的“促织王”王登榜,他是听到了牙郎与来客的对话才走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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