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福王朱常洵身上的气势便是为之一滞，转而用微不成闻的声音低喃着:"但是连本王的母妃都不是小天子的敌手.."
在朱常洵身边，睡眼惺忪的老寺人躬身而立，尽力禁止着澎湃的睡意，不时与身边福王说着三两句闲话。
瞬息间，动听的丝竹管乐之声便是戛但是止，大汗淋漓的乐手及婢女们顾不得很多，赶快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谨慎翼翼的望着上首的福王朱常洵。
言罢，福王朱常洵炯炯有神的眸子中便出现了些许惊怒，同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母妃说得对，这朱由校是头会吃人的狼崽子呐.."
...
他的母妃曾经执掌六宫数十年，不知有多少官员曾受过他母妃的提携，并且他的父亲在临终之际，还给本身母妃亲笔手书了一封遗诏傍身。
此话一出，老寺人的呼吸便是一促，浑浊的眸子也出现了些许惊骇，手脚冰冷的盯着面前的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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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朱常洵自出京就藩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危急感。
"我们福王府一贯循规蹈矩，出不了不对.."
而河南有司官员耐人寻味的态度，更是狠狠刺激到了福王本就敏感和脆弱的内心。
"这都是小事.."闻听身边亲信寺人的低语，心不在焉的福王朱常洵只是点了点头，并无太大的反应，其因为肥胖而显得狭小的眼睛，略有些茫然的盯着外间的茫茫夜色。
"近些光阴，临时端方些.."
放眼洛阳城乃至全部河南布政司，作为神宗天子亲子的福王朱常洵都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有司官员皆是对其敬而远之，不敢等闲获咎。
这情面冷暖的较着窜改，令本来脾气还算"暖和"的福王朱常洵也随之暴戾起来，连带着王府高低都是阴云蔽日，氛围凝重。
为了给福王朱常洵修建王府，一贯贪财鄙吝的万历天子自掏腰包，于内帑分外拨银三十万两，耗时数年方才修建完成。
自从两三天前，现任代王朱鼐钧因"失策"之责，被天子废为"庶人"的动静传回河南洛阳以后，一贯桀骜不驯的福王朱常洵便是有些茶饭不思，苦衷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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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闹大了，这些"罪证"一样足以令他焦头烂额。
作为万历天子最为宠嬖的儿子，福王朱常洵不管是大婚破钞，亦或者是出京就藩的报酬，都远超平常宗室亲王。
毕竟他固然不似大同代王，暗里里做着"私运"的谋生，但近些年他仗着有万历天子和郑贵妃撑腰，但是没少"贪赃枉法"，闹得很多商贾百姓流浪失所，乃至身首异处。
"但本王迟早要让那小天子跌个跟头.."半晌，福王朱常洵阴冷的声音于喧闹的宫殿中炸响，其脸上的惊怒与不安早已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仇恨与猖獗。
也许是宫殿内的氛围过于冷凝，宫殿中几名舞女在过于严峻之下，早已烂熟于心的行动竟是呈现了不对，在一声惊呼中颠仆在地。
世人皆知年逾七旬的代王朱鼐钧因大哥昏聩，未能及时发明城中旅蒙贩子与辽镇建奴"互通有无"，故而被天子命令废为庶人；但却少有人晓得，俄然在王府因"暴毙"而亡的代世子朱鼎渭。
"这洛阳府乃至于河南全境的秀女，都让本王先过过眼再说.."
特别是前段光阴，听闻天子在奉天门外叛变以后，令郑贵妃搬家仁寿宫养老，正式搬离了居住数十年之久的翊坤宫以后，前来拜见福王的官员便是越来越少，乃至连很多动静通达的贩子们都主动减少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