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少量以后,年彼苍子含笑点头,本是淡然的眼神却刹时锋利起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已是出京的第七日,名义上护送新任惠安伯张庆臻赶赴南直隶担负操江提督的千余名将士们自永定门而出,随即遵循前次赶赴山东平乱的线路,由通州登船,一起上日行百里不止,整天到达了这号称"江北一都会"的东昌府。
他倒是要瞧瞧,南边的这些乱臣贼子们,究竟有多大的本领!
"济宁那边,是否都安排安妥了?"半晌,朱由校缓缓扭头,朝着面前仅带领十余名兵丁,亲身赶来接驾的山东总兵杨肇基扣问道。
"呵,此事没有这般简朴呐。"
不过幸亏这股热浪并未伸展太久,便被东昌府的群山所隔绝,奔腾不断的运河更是为炎热的气候,注入了一丝久违的清冷。
玄月初七,白露。
这淮安府分歧于以富庶而闻名的姑苏府,府城内鱼龙稠浊,富可敌国的盐商们到处可见,这些人与南京士绅之间的干系与其说是附庸,倒不如说是合作。
"建斗感觉,朕只需求清算了南都城的勋贵们,淮安府的乱臣贼子便会群龙无首,不攻自破?"
他作为朱由校亲手汲引的"亲信近臣",自是清楚身边天子"御驾亲征"的真正目标,还是为了整饬牵涉到大明经济命脉的漕运和盐政。
"陛下所言甚是,"固然发觉到了天子略带讲求的语气,但初出茅庐的卢象升还是不假思考的点了点头。
"但被首辅大人拦了返来。"
固然已是正式进入春季,头顶的日头也不似前些光阴那般暴虐,但因为好久没有下过瓢泼大雨的原因,六合间还是枯燥不已。
面庞微微有些乌黑的年彼苍子闻言悄悄点头,目光也随之看向济宁,即便济宁知州孙传庭走顿时任的光阴尚短,麾下并无太多可战之兵,但有登莱巡抚袁可立从旁护驾,兼之杨肇基麾下的三千标营,也足以对付淮安府那些蠢蠢欲动的漕军了。
虽说是在平常不过的一句问话,但在场的将士们尽皆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就连新晋的操江提督张庆臻以及山东总兵杨肇基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卢象升。
"回禀陛下,"闻言,山东总兵杨肇基便是握紧手中缰绳,悄悄催动胯下战顿时前,眼神刚毅的回禀道:"孙大人已然遵循陛下的叮咛,筹办好统统。"
特别是边境广袤的齐鲁大地,滚滚黄尘逆着骄阳囊括而来,几近叫人睁不开眼睛,只觉一股热浪高低翻涌。
至于南都城外人多势众的将校们,自有黄得功亲身带领的京营将士赶去弹压。
"陛下,"不假思考的勒紧缰绳,催动胯下战顿时前,眼神冷峻的卢象升靠近年彼苍子,低声道:"京师方才传回动静,在我们出京的次日,朝中便有御史以探视为由,筹办往乾清宫存候。"
"好。"沉闷的点了点头以后,高居于战马之上的天子紧握缰绳,扭头朝着身后的营地而去:"我等长途跋涉多日,本日临时休整一日。"
"无需在乎。"朱由校微微眯起了眼睛,清癯的脸上出现着不加粉饰的杀伐之意。
朱由校的身份毕竟不是凡人可比,只怕现在接连数日称病不出,北都城早已闹得鸡飞狗跳。
"登莱巡抚袁大人也带领着麾下标营及登莱海军,于济宁恭候陛下圣驾。"
在绝对的好处面前,即便是南都城的勋贵们也难以号令这些为了好处,勇于应战人间统统律法的盐商。
短促的马蹄声响起,正在缓坡上举目了望的世人纷繁扭头观瞧,一样身着甲胄的左良玉已然纵马而至,朝着被世人簇拥在中间的朱由校拱手道:"回禀陛下,将来几日所需辎重已是采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