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呐。"

假定有人我行我素,试图操纵朝廷付与的"把持"特权,肆意开设盐场,转运兜售食盐,必将遭到最为峻厉的惩办!

天子的手腕未免有些过于激进了!

这淮安府的盐商和运河上的"漕军"最多也就是任人差遣的棋子,天子口中的"跳梁小丑"实则另有其人。

一方面答应盐商们相互揭露告密,另一方面又对"建功"的盐商予以夸奖,同时还辅以军兵从旁虎视眈眈。

既然面前的年彼苍子都有魄力去摧毁这商定成俗的诸多陈年积弊,他又何必畏手畏脚,瞻前顾后?

说一千道一万。

固然朱由校订于诬告者一样设立了严苛的惩办,但袁世振的心弦还是紧绷,只觉一块巨石狠狠压在心头之上,令他难以喘气。

"凡是自行认罪,交出私盐帐本,上缴私设盐场之人,朝廷既往不咎。"

这已然不是过犹不及的程度了,天子这是筹算对两淮之地的盐商们停止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洗濯!

食盐干系到天下万民的生存,其主导权必定要被朝廷握在手中,至于那些世代以此为生的盐商们,本就是操纵朝廷过往的缝隙,方才获得了一系列特权,并从中谋取了令人咋舌的财产。

约莫小半炷香以后,跟着曹化淳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响起,朱由校略有些恍忽的眼神也重新凌厉起来。

"卿家不必过量忧愁。"四目相对好久,朱由校终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主动欣喜起面前的老臣:"攘外必先安内。"

只是当朱由校路过凤阳府定远县蒙受盗匪"伏击"以后,其地点的舰船桅杆上便升起了意味着天子身份的龙旗。

"回禀陛下,南京那边应当已经晓得陛下驾临淮安府城的动静了。"

"南京那边,还没有动静吗?"

此等情势之下,莫说两淮之地的盐商们仅仅是因为共同好处方才达成了"联盟",相互之间的干系本就算不得密切,即便是这些盐商真的"众志成城",也架不住其部下的灶户们相互揭露。

咕噜。

天子这是摆了然要在这淮安府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呵,那些人会有胆量来见朕?"

转过身,迎着面前几位重臣错愕骇然的眼神,年彼苍子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激昂道。

对于那些乱臣贼子的手腕,他实在是猎奇得很呐。

但今后今后,朝廷再不答应此等环境呈现!

此话一出,本是在冷静衡量着"盐政"利弊的几名绯袍重臣均是不自发的昂首看向案牍后的天子,以及其身边面白不必的曹化淳。

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以后,朱由校便扭头看向身边的曹化淳,清冷的声音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为了以雷霆手腕扼杀南直隶的这群乱贼子们,他但是提早布局了半年之久,现在终是将近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

"奴婢遵旨。"

闻听耳畔旁响起的"通牒",本是面无神采,冷静立于天子身边的少监曹化淳心中也是格登一声,暗道天子这是将人道洞悉到了极致呐。

像是没有瞧见面前老臣脸上不加粉饰的惊骇之色,年彼苍子的语气还是淡然,好似全然没有将在这两淮之地传承了两百余年的盐商们放在眼中。

"只怕这淮阳两地的盐商们早已因为朕的驾临,变成惊弓之鸟了.."

"现在我大明边镇不稳,辽东建奴虎视眈眈,塞外蒙古蠢蠢欲动,朕实在不能容忍那群跳梁小丑搅风搅雨。"

"还望袁卿助朕一臂之力。"

"估摸着明后,南京便会有要求觐见的折子到了。"稍作思虑以后,少监曹化淳便是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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