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吸一口气，面现忧色：“如果大梁晓得父亲还活着……”
那物在温和的明珠灯下，也闪着温润的光芒。
吴漱玉一指头戳在她额头上：“想进宫，就得先通过核审。霍叔叔被梁国通缉在案，以宣、梁两国的干系，恐怕摄政王不待他进宫就先扭送去梁了。”她叹了口气，“我若明说这是父亲部下的旧人，摄政王就算不亲身查问，也会找人来旁听，霍叔叔哪还能知无不言？”
“哪来的？”她颤声问忍冬，“这是、这是……”
她俏面变色，蓦地抓起手串在灯下打量，指尖都有些颤栗。
忍冬建议：“太妃，我们何不正大光亮召他进宫垂询？”
“霍先生没说。”忍冬小声道，“他就想晓得您是否安好？”
忍冬看了看摆布：“都下去！”
“现在？”这会儿虽没下雪，可入夜今后外头更冷了。
当年也是在这里，她接到父亲身刎毒龙山的凶信，几度哭晕畴昔，只当本身今后伶仃于世，恨不得也随父亲脚步而去。
吴漱玉惊呆了。
她寝殿旁的这座假山布成了迷宫，凹凸错落，将诸般妙景埋没。不知就里的人走出来了，很难找到出来的路。
“太妃，太妃？”直到忍冬扯她袖子两次，吴漱玉才回过神来，孔殷道，“爹爹在哪，也到安涞城了么？”
“说吧。”吴漱玉好笑，“还能有甚么功德儿？”
玉太妃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去。
时隔五年，霍东进此人是不是还是可靠？他会不会假传动静，会不会有甚么不成告人的目标？
吴漱玉哪另故意机用饭？忍冬命人出去撤了膳席，再上茶水。
吴漱玉头也不抬，一起走到花圃的假山前。
夜风虽凉，她却觉到手串犹不足温。
玉太妃伸手按在假山的白石上。石头很凉，像是能把掌心按住，可她心头倒是滚烫一片，恨不得飞出王宫去。
吴漱玉不吭声了。这宫里到处都是别人的耳目，她从梁国嫁过来，在本地底子没有母族能够撑腰，王室又成心伶仃她，令她手底下没有多少人可用。
“好，好。”吴漱玉喃喃两声，“另有呢？”
“你如何来了？”吴漱玉有些惊奇。这类时候，颜烈不都在措置军机么？
但是几次想起孩子，终归舍不得。
摄政王颜烈不知何时站在柳树边，披着皋比大氅，丰神俊朗，眼透精光。
可吴漱玉还是冷静嚼着吞了下去。童渊族人喜食羊肉、驼肉，大家称香，但她靠近只觉腥膻，连碰都不肯碰一下。
吴漱玉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昂首道：“我也去。”
“是王爷的。”忍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也有抑不住的狂喜，“我下午在点心铺见到霍东进了。”
“待我再想想。”
爹爹还活着？她脑海里俄然一片空缺，泪珠却夺眶而出。
前头就是湖畔，玉太妃也感觉所立之处太空旷了，因而回身走进了假山。
“好罢。”忍冬也无法了，“那您说怎办？”
玉太妃看清了，这是一盘紫檀木手串。
“他约我明天见面细说。”
这么多年了，她真正信得过的也不过就是个忍冬。
“霍叔叔？”玉太妃抓着忍冬的手，指甲都几乎掐到她腕里去。忍冬倒抽一口冷气，却点头道：“恰是！他特长串给我，又说、又说……”她口齿也打抖了。
千头万绪在她脑海里翻滚，恨不得霍东进下一秒就站在面前，好让她问个明白细心。
这是她在梁国度中最常吃的一道菜，只用简朴的盐和米酒烹制，但是香气特别。宣王的御厨固然也学会了做法，但安涞城找不到她故乡的红羽鸡，那是梁国西部特有的走山鸡，养到七个月大，鸡肉嫩得如何煮都不柴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