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漱玉一指头戳在她额头上:“想进宫,就得先通过核审。霍叔叔被梁国通缉在案,以宣、梁两国的干系,恐怕摄政王不待他进宫就先扭送去梁了。”她叹了口气,“我若明说这是父亲部下的旧人,摄政王就算不亲身查问,也会找人来旁听,霍叔叔哪还能知无不言?”
那物在温和的明珠灯下,也闪着温润的光芒。
她太孔殷、太惊奇,乃至于声音哽在喉间,发不出来。
“哪来的?”她颤声问忍冬,“这是、这是……”
“现在?”这会儿虽没下雪,可入夜今后外头更冷了。
“好,好。”吴漱玉喃喃两声,“另有呢?”
摄政王颜烈不知何时站在柳树边,披着皋比大氅,丰神俊朗,眼透精光。
忍冬只得给她加上外套,再给手炉加上炭,让玉太妃抱在手里。
忍冬这才取出一物,摘去外头包裹的手绢。
“说呀!”玉太妃急得要命,这个不经事儿的忍冬!
“霍叔叔?”玉太妃抓着忍冬的手,指甲都几乎掐到她腕里去。忍冬倒抽一口冷气,却点头道:“恰是!他特长串给我,又说、又说……”她口齿也打抖了。
今晚的茶水仿佛很烫,玉太妃喝了几杯,心躁不止,鼻尖还微微冒汗。
这么多年了,她真正信得过的也不过就是个忍冬。
吴漱玉不吭声了。这宫里到处都是别人的耳目,她从梁国嫁过来,在本地底子没有母族能够撑腰,王室又成心伶仃她,令她手底下没有多少人可用。
夜风虽凉,她却觉到手串犹不足温。
忍冬捂嘴偷笑:“心静天然凉。”
“拿来。”
但是几次想起孩子,终归舍不得。
忍冬建议:“太妃,我们何不正大光亮召他进宫垂询?”
前头就是湖畔,玉太妃也感觉所立之处太空旷了,因而回身走进了假山。
玉太妃看清了,这是一盘紫檀木手串。
吴漱玉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昂首道:“我也去。”
用到一半,忍冬从外头出去了,将几包点心放到桌面上,而后看着她直笑,不说话。
吴漱玉头也不抬,一起走到花圃的假山前。
可吴漱玉还是冷静嚼着吞了下去。童渊族人喜食羊肉、驼肉,大家称香,但她靠近只觉腥膻,连碰都不肯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