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好歹也要备上一分子薄礼，是她，我尚才未在这大阵仗上出错呢。”
陈皇后正气闷。
“二皇子。”
“您好茶，主子想着您品过恩施玉露了，便捡了另种陈国好茶，也冲了一盅子，您尝尝。”
“原是不备着用香的，只是这宫久未住人，不免少人气，一股子木头屑尘泥味儿，若公主不喜好，只叫他们折几枝腊梅花往瓶中搁了，压得住味儿，也对这景。”
待说了这遭闲话，她便突地抬高声儿。
顾昭和忙开口不提。
除了她的夫，她的天，将情深义重，全牵系在如香那蹄子身上，不肯分她一分。
顾昭和再不疑了，心下一暖。
如香夫人？！
内侍细细思了：
宫殿不消绸缎，不摆珠玉，并挂着四时山图。
两人皆在欢乐，独占玉容嘟囔：
“先前尚在岳国，我行事差池而不自知，几次惹了父皇不满，现在如香夫人见着，将我言行疏漏不当之处，一一予以斧正，又授了我些奇妙回话，我先前还不信她，想着陛下问甚么，岂是她能料获得，谁想，真真都用上了。”
“公主心想的，岂能瞒得过奴婢们？奴婢瞧着，陛下与娘娘，对公主该是有几分喜好的，您本日委实大气沉稳，言语姿势，也极出挑，这也多亏了……”
多少后宫，挤破头想争的这四方六合，皇后寝宫。
冬青笑应道：“奴婢内心头稀有，您放心，只揣摩您的去，指不定陛下，娘娘膳饭过后，还要考您一考。”
这已逝的淑妃，乃是书画大师之爱女，因自小耳濡目染，爱好也风雅。
面色却瞧不出，声音也还是：
顾昭和细观其笔法，只觉浓墨时大气有力，纤细处又极淡极柔，不由得脱口道：“好画！”
“你果然是个面面俱到，极全面的人。”
顾昭和便打发了世人出去，只说想平静一会子，也要附庸这风雅。
顾昭和蹙了蹙眉：
外头几人面面相觑，又听得更细了些，只恨不得将耳朵钻进花窗格子里头。
“外头，皇后的人来听着。”
“奴婢总感觉，这里头不大仇家。”
正巧瞧着那小寺人向她比口形，细看两次，方才明白他说的：
论理，她不该气闷，她母范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没甚么不敷了。
小内侍笑道：“是淑妃娘娘所作。”
“虽说如此，公主还是该多个心眼子，您即使与那如香夫人话投机，可到底她是个不知根底的人，您莫像未出门子时，不知事，又轻信人了。”
她顿了顿，难以开口似的，听着便有女儿娇羞不堪之神态：
……
冬青与玉容相视了一眼，只做不假思考的样儿：
小内侍便道：
路过有“六合交合、安康完竣”之意的交泰殿，是两端暖阁，四角攒尖的坤宁殿，上头有镀金宝顶，绘以龙凤纹饰。
“陛下顶天登时，娘娘雍容华贵，却都是极易近人，好相与的。”
小内侍点点头，又笑：
“我之幸，竟不知另有这处雅地。”
“这倒是对了淑妃娘娘脾气。”
她劫后余生似的：
一众宫女嬷嬷并内侍，都依言出去了，她正想将方才内心藏的，疑的，与冬青玉容说说，那小寺人又进了来。
顾昭和又环顾四周摆陈，无不是匠心独具，更是喜好：
“这茶滋味略厚，虽失了恩施玉露那股子清远悠长之意，可细尝，也是回味无穷，却不知这茶是个甚么雅名，又有何种来源？”
玉容却敛了笑：
顾昭和不免生了防备，她与这小内侍素昧蒙面，他为何来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