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对劲得。”昭阳笑着，每年的除夕都是在宫宴上，满屋子熟谙不熟谙的人，上面坐着严肃的父皇，端庄的母后，倒是连吃一道菜都得拘束了又拘束。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柳雅晴，眼中带着淡淡地可惜：“雅常在为何如许胡涂？”
“蛇又被称为地上龙，父皇亦是在蛇年出世的，因此，蛇是忌讳，父皇除了代表帝王身份的龙，最为崇拜的就是蛇。你却将蛇做成了蛇肉羹，还奉告父皇，蛇肉鲜美适口。你说，你是不是胡涂？”昭阳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见柳雅晴仍旧满脸苍茫，昭阳方接着道：“雅常在入宫也有半年不足了吧？我记得是三月还是四月入宫的，宫中向来要甚么有甚么，但是雅常在何时见哪宫哪殿哪回宴席之上用过蛇肉？”
昭阳目光落在苏远之的脸上，两人都带着笑，昭阳心中想着，实在如许也很好。
柳雅晴仿佛并未重视到殿中俄然变得有几分奇特的氛围，略带对劲地看了昭阳一眼，声音愈发清脆动听：“是，夏季里恰是蛇出没的时候，蛇肉鲜美适口，且营养非常丰富，是极好的滋补之物。”说着又转向了楚帝，“妾身私觉得，蛇肉倒是比别的肉类更甘旨很多。”
昭阳眨了眨眼：“你闻声了？”
棠梨从内里探出头来：“饭菜都筹办好了，两位主子是在内里吃，还是直接送出去？”
他虽是太后独一的儿子，但是与太后的干系并不算太好，常日里他老是依从着太后的意义，以保持大要的调和。楚国夙来以孝治天下，他身为君主，若连他都做不到这个孝字，怕是要论为百姓口中的笑话。
楚帝眯了眯眼，沉默了很久，才又改了口：“罢了，本日是除夕，不宜见血。先杖责二十，押入牢中，等回到渭城以后，再行措置。”
苏远之倒了一杯酒，酒香便伸展开来，惹得昭阳抬眸看了畴昔。
柳雅晴的神采愈发惨败了几分：“是你，都是你。”
苏远之闻声昭阳的话，倒是笑了起来：“你倒是极懂你父皇的心机，方才在大殿之上，郑安闲的确就是如许劝你父皇的。”
昭阳方站起家来，抱着火狐施施然走到柳雅晴面前，嘴角微微翘着：“雅常在实在是胡涂啊。”
楚帝抬眸朝着郑安闲看了畴昔，郑安闲方抬高了声音，以只要他们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劝道：“今儿个是除夕，辞旧迎新的日子，不宜见血。且雅常在毕竟是那位主子带回宫的，如果陛下就如许将雅常在给杖杀了，那位主子只怕对陛下会更加……”
昭阳抿嘴笑着：“你不该筹办那一道蛇肉羹。”
柳雅晴一愣，还未回过神来，就闻声“嘭”的一声响，殿中世人身子都微微震了震，抬眸一看，倒是楚帝掀翻了面前的长桌。
柳雅晴咬紧了牙关，整了整衣裳，摆脱开侍卫，自个儿一步一步出了江山殿。
柳雅晴的神采一下子变得惨白了起来，眼中仍旧尽是苍茫不解，郑安闲看了柳雅晴一眼，低声唤了楚帝一声：“陛下三思。”
文武百官都各自拜别，侍卫入了殿，押着柳雅晴起了身。
饭菜比常日里丰富了很多，昭阳在大殿上并未吃多少，瞧着色香味俱全的满桌子好吃的，自是觉着胃口大开，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笑眯眯地夹了一筷子菜：“还是在屋中安闲些。”
说完，便拂袖而去。
苏远之点头，明安便推了苏远之的轮椅，一同往惊梅园而去。
楚帝都分开了，这宫宴天然也就停止不下去了。柳雅晴尚且跪在大殿当中，面上尽是苍茫，神采惨白，精彩富丽的宫装也袒护不了她的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