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上前,把食盒放到小佛桌上。

他托腮而笑,“想明哲保身,以便将来满身而退?啧,mm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人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屋中焚着一炉红土沉。

说罢,腰摆臀翘,迈着勾人的步姿,看也不看苏酒,妖妖媚媚从她身侧分开。

她摇了摇小脑袋,尽力不再去想那段不堪回顾的影象。

近处的春碧,看得聪慧。

只可惜……

暮色四合。

她过了好久才回过神,下认识咽了口口水,忙娇滴滴抛了个媚眼,“来日方长,奴婢和姐姐,都等得起……”

萧廷琛盘核而笑,“对我的言行举止不悦?”

举止之间,半点儿笑容也无。

下中午,她在木楼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香乘》,迫不及待地试炼了几丸古法蜜香,伎俩固然陌生,却不测产生了归属感。

她并不筹算在萧府呆好久。

穿过游廊来到主屋,只见槅扇紧掩,内里正传出男女嬉闹的调笑声。

他们的运气,但是早就绑在一块儿了。

香气芬芳,微甜带辛,淡烟袅袅。

温和昏黄的夕光覆盖了萧府,从翘起的檐角一寸寸滑落,装点着归鸟扇动的羽翼,在后园的水池水面,折射出粼粼金光。

等攒够了银钱,她就赎身北上,去长安寻她爹爹。

恰在这时,萧廷琛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唇前,“我的好mm来了,二位姐姐,还是先退下为妙……当然,二位姐姐若不介怀来一场活色生香,我倒也情愿作陪……”

靠窗的罗汉榻上,姿容清秀高雅的少年,身着宽松的桔梗蓝薄棉袍子,银线绣紫阳花团的领口微敞,额角几缕漆墨长发闲闲散落,坐姿非常离漫慵懒。

他生得极好,笑起来时,玄月眉温润,桃花眼含情,右颊另有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纯洁阳光,使情面不自禁叹一声‘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漫不经心肠揽着春碧的腰肢,又含笑偏头,红若含珠的唇瓣微启,饮尽春纱奉上的美酒。

她在小厨房简朴地煮了一碗的肉糜粥,搭配两个清炒素菜,放在食盒里给萧廷琛送去。

苏酒意犹未尽地从小书楼里出来,站在木檐下,对着四起的晚风,很有些恍若隔世的陌生感。

苏酒给他摆好碗筷,“贤人都说了,‘食、色,性也’,我又怎敢对小哥哥的事置喙呢?”

她娘亲精于制香,香铺的买卖非常好,再加上娘亲为人慈和仁善,是以连娘亲本人也被时人奖饰为“婢女娘娘”。

说罢,挽袖斟了杯美酒,竟自个儿先含了一口,才噘着红艳艳的唇,抬头送到萧廷琛的唇畔前。

她在门口迟疑半晌,才犹踌躇豫地排闼出来。

可那隐在窗棂暗影里的半张脸,却点着一粒朱砂痣,透着血般的鲜红,令他平增邪魅奥秘,横生昳丽无双。

萧廷琛手肘支着小佛桌,目送她挽着空食盒分开。

现在大齐流行焚香,不管是皇室宗族还是富朱紫家,皆都崇尚香道,也是以,天下出世了无数香道大师。

小哥哥是真的耽于美色也好,是逢场作戏也罢,都不关她的事。

春碧笑得千娇百媚,音若出谷黄鹂:“公子喝了姐姐的酒,可也要喝了奴婢敬的酒,才算是真敬爱我们姐妹……”

苏酒望着这怪诞一幕,面庞通红,几近要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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