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河漕之争[第1页/共3页]

但是大运河的水情却并无涓滴改良,进入嘉庆十九年,江淮仍然处于干旱少雨的窘境。仲春之初,新一年的漕船北上也已经迫在眉睫,阮元虽清楚河道难行,却也只好再度解缆,北上督漕。

“杨吉,我先前与你说过,本年漕运,因客岁龄变之故,粮船只得分三次北上,这是第二次,可皇上来的那封密谕以内,却奉告我,此次漕粮交兑以后,便即北上都城,皇上要……召对于我。这漕粮之事未尽,却让我北上面圣,我思来想去,多数也是要改任了。”阮元想着漕运总督一任实在尚不敷两年,虽已经力行更革,整肃吏治,但很多断根漕弊之法,或仅能有所小成,或碍于上任之时未几,尚无悠长之策。这时如果分开漕运,这些体例可否持续实施下去,都再也不成设想。特别是嘉庆授任本身之时,还亲口承诺若本身办事恰当,能够耐久任用,现在忆起这些,阮元天然更加失落。但回想督漕两年,阮元却也叹道:“皇上的意义,我倒是也清楚,漕运能够不消我,但眼下南河离不开黎总河啊,衡量之下,走的那小我,当然就是我了。”

谁知黎世序得了阮元传令,并没有当即决定放水,而是亲身率了数十侍从,与阮元行船一并北上到了宿迁河道。一行人在宿迁停靠以后,黎世序便即调派部属,取了测水器具,前去勘察河水深浅。半个时候以后,听着部属的上报,黎世序也对阮元答道:“阮漕帅,我等方才已经将此处水深测量恰当,现在宿迁这里水道,水深均不低于一丈二尺,储水尚属充沛,依定规,下官不能开闸。”

清时河漕分治,本是为了各尽其长,漕运总督专督漕粮北上,河道总督则专司治河引水,若如此繁复之任皆由一人专职,则常常不能兼顾。可河漕分治至此百年却也渐生弊端,漕运总督任职,以准期运送漕粮到达通州为第一要务,如此则河道、沿漕各湖引水之事,必须以漕运为先。河道总督则以治水为本,凡所用水,俱以河道安澜,沿河水道不致众多为要。一旦各行其是,便极易在用水之事上有所龃龉,乃至各不相能。

可这一次,阮元行船方才到达黄河,便即获得火线漕船来报,邳宿一带,百余里以内运河积水渐显不敷,担忧漕船难以准期进步。阮元得了信报,也是担忧不已。他夙来精习天文,能观天象,眼看彼苍之上,阴沉无云,恰是上一年北上时的天气,自也清楚嘉庆十九年的江淮,只怕一场大旱又是在所不免了。无法之下只得派了部属,前去告诉清河的黎世序,但愿他能够当即命令,将微山湖、骆马湖湖水泻出,以保运道通畅。

想着阮元任用之事,嘉庆一时也是无计可施,便顺手取下了身边的另一本奏折,这封奏折是江西巡抚先福所寄,看奏折密封之状,似是要紧密奏。嘉庆拆了奏折,只看得数行,便即肝火上涌。只是遐想起阮元,嘉庆竟没有当即发作,反倒堕入了深思。

“这……这都是如何回事啊?!”阮元和黎世序听着二人部属竟然在水闸之处大打脱手,也都大惊失容。

阮元自也清楚,黎世序并非成心与本身为敌,只是职分有别罢了,故而对于黎世序拒不开闸之事,阮元也并无牢骚。公然入夏以后,连续数月无雨,江淮再次堕入大旱当中,这一次黎世序再无贰言,主动将微山湖和骆马湖翻开为运河注水。可即便如此,因蓄水湖本身积水未几,六月的运道之上,阮元仍然只能动用大量纤夫前来帮忙行船。

“伯元,看来这黎总河倒也是个刻薄人啊。”傍晚之际,阮元和杨吉已然寻了驿馆,安设结束,想着闲来无事,便一起走到了驿馆以外,来看运河水势,想着入春之时,黎世序和阮元争论不休,到了这六月隆冬,态度却已经截然分歧,杨吉也不觉感慨道:“虽说这水量还是不敷,但他能够不计旧怨,主动脱手互助于你,照我说来,却也是个好官,只是这报酬人未免拘执了些,有些时候,让人看着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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