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画师该是个不善言辞之人罢，教赵善防三言两语一问，便乱了阵脚。“摆布我不偷不抢，靠着祖产得了财帛。”
师父拧着眉头不说话，我又想起了两桩事，忙弥补道：“师父，师父，韩画师就是两次到铺子里来买龙珠丹的那位公子。另有，韩画师对芍药存了倾慕之心，芍药仿佛偶然于他。”
我伸手摸了摸眼角，只觉皮肤略粗糙败坏了些，除此以外并没甚么不当。但待我触摸眼角的手放下时，便觉出不对劲儿来。我的手长年熬膏药制丸药，药气熏蒸之下，一向光亮柔嫩，张家娘子常常羡慕。前些日子制菡香玉露膏时，更是将一双手熏得白白嫩嫩。
但见韩画师、林妈妈、芍药，并赵善防与师父，都在楼下花厅中心立着。林妈妈已顾不得维系住一贯的亲热劲儿，叉腰指着韩画师诘责：“你一个画师罢了，何来如许多的金叶子？即便你拿了金叶子来，肯不肯赎，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可此时我手背上充满了一丝丝的干纹，触摸之下弹性亦差了很多。我从路过的女人那儿要了一面小铜镜来瞧，一照之下，更是惊骇，师父先前问我的眼角如何了，本来我的眼角长出一根深深的褶皱，眼底也乌青败坏。就连唇角也微微下挂，鼻翼两边各高耸着两道纹路。
芍药教这景象吓坏了，目光滞滞地发直，除了点头，甚么话也说不出，憋了半晌，拉过林妈妈，“妈妈，这……这是甚么胡话，我……不想见他，妈妈赶他走，我还要做花魁呢，我……”
“既变卖了祖产，如此丰实的所得，市券契书可有？”赵善防立眉问道。
镜中我的面庞仿佛已是中年的妇人。“师父。”我惶恐失措地抬头去见师父：“百花楼也有花魁选人要出事儿，便是我？”
“如何了？”一开口我发觉本身的嗓音也变得比常日圆润厚重了些，本来人变老了，声音也会变。
我吃惊地“啊”了一声，耳边只听师父冷声道：“不偏不倚五册金叶子，公然是他。”一扭头，师父已经不知所踪。小丫头报了信儿，也站立不住，回身又跑下去瞧热烈。我因面貌骤变，不敢凑到人多的处所，便在楼上找了个无人留意的角落，悄悄瞧着楼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