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师父眼眸中的越来越亮的那圈暗红色光晕。
师父拧着眉头不说话，我又想起了两桩事，忙弥补道：“师父，师父，韩画师就是两次到铺子里来买龙珠丹的那位公子。另有，韩画师对芍药存了倾慕之心，芍药仿佛偶然于他。”
真是未曾猜想，韩画师原是芍药的兄长，怨不得他将芍药画得平平淡常，怨不得他不肯意芍药成为花魁，他这是要将芍药从北里院里挣身出来。
赵善防的心机明显并不在芍药身上，他更感兴趣的是韩画师如何得来那么很多金叶子，“赎不赎身这事本官分歧你论，你且先说说，这些金叶子的来源。”
“芍药！”韩画师仿佛是恼了，大吼了一声，俄然又嚎啕起来，“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她跟前：“芍药，是爹娘和阿兄对不住你，昔日流落到南边，爹娘为筹钱让我进学，才将你卖给了百花楼，你本姓韩，本不该在此享福，是阿兄对不住你。现在终是攒足了钱，定要接了你出去，我们兄妹分开临安好好过……”
师父面色凝重，扶着我的肩膀道：“莫怕，师父断不会教你出事儿。你细想想，本日见过甚么人，碰到过甚么古怪的事，又触碰过甚么特别的物件？”
“对，十二花的画像皆出自他一人之手。”这事百花楼里的人都晓得，我很必定地点头答道。
“祖产？”师父俄然出声问道：“甚么样的祖产？是甚么样的物件？”
韩画师蓦地一惊，看向师父，忙点头：“你又是甚么人？同你有何干系。”
师父紧聚的眉心忽地一松，“韩画师……是替十二位花魁选人作画像的画师？”
这边我与师父正梳理着这些看起来噜苏又毫无关联的事，楼下花厅里却已闹成了一片，不竭有人跑下楼去，仿佛楼下花厅里俄然来了南梨园子演新戏。
“既变卖了祖产，如此丰实的所得，市券契书可有？”赵善防立眉问道。
小丫头并没有主张我的窜改，因为她教楼下正产生的事儿震住了，说话声都有些颤抖了，“当真是了不得，是韩画师……韩画师捧了五册金叶子，整整五册金叶子，来替芍药女人赎身！”
“海棠姊姊。”林妈妈指派予我的小丫头气咻咻地跑来，看到师父，忙又站定行了个礼，但仍旧没法按捺住她现在的冲动：“海棠姊姊，了不得了，快下去瞧瞧。”
可此时我手背上充满了一丝丝的干纹，触摸之下弹性亦差了很多。我从路过的女人那儿要了一面小铜镜来瞧，一照之下，更是惊骇，师父先前问我的眼角如何了，本来我的眼角长出一根深深的褶皱，眼底也乌青败坏。就连唇角也微微下挂，鼻翼两边各高耸着两道纹路。
但见韩画师、林妈妈、芍药，并赵善防与师父，都在楼下花厅中心立着。林妈妈已顾不得维系住一贯的亲热劲儿，叉腰指着韩画师诘责：“你一个画师罢了，何来如许多的金叶子？即便你拿了金叶子来，肯不肯赎，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我在楼上看得惊心动魄，几近要健忘了本身正处于快速朽迈的险境，直至目光瞥到胸前的垂发已呈现丝丝斑白，方才惶恐起来。
镜中我的面庞仿佛已是中年的妇人。“师父。”我惶恐失措地抬头去见师父：“百花楼也有花魁选人要出事儿，便是我？”
芍药教这景象吓坏了，目光滞滞地发直，除了点头，甚么话也说不出，憋了半晌，拉过林妈妈，“妈妈，这……这是甚么胡话，我……不想见他，妈妈赶他走，我还要做花魁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