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玉镜台与蟾酥丹(十六)[第1页/共2页]

“稳停止段,渐渐旋着出针。”徒弟擒着那赖公子,又催了我一回。看这景象是全希冀我一人了,无法之下,我只得回过甚,横心去拔针。

“赖公子便是那头大蟾蜍罢?这是大蟾蜍身上取下的蟾酥?”我指着他手里的金褐团块问道。

我一手谨慎地托扶起她的后颈,一手向她后脑的那根长针探去。可踌躇再三,始终下不去手,几次望向徒弟乞助。

我大口呼吸着重新获得的氛围,抚着仍有些压迫感的脖子,朝她谛视标方向望去,赖公子脱了徒弟的压抑,仓惶向院子外跑。徒弟躬着身,捂住脖子,忍痛指下落荒而逃的赖公子唤殷乙:“莫教它跑了,切不能教它入水。”

苏宜的一目是不能保了,洒了止血防腐的药齑,清理过创口,再用了些许去痛的金洋花粉,他已无大碍。余下的,不过是细心调补勤换药的工夫罢了。

“奉告你徒弟,快放了他。”乍醒的苏玉汝不知何来如许大的力量,声音听来沉稳得不似一个女子。

待我们回到朱心堂,殷乙早已返来,正在后院掏弄药材。我忙跑去问他:“那赖公子逮住了未曾?”

他本捂着脖颈的手俄然抓紧了心口的衣衿,神采煞白,疼痛更甚。我一把推开瘫倒在我跟前的苏玉汝,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扑到徒弟跟前,一面慌手慌脚地去抚平他因疼痛几近扭曲的面庞,一面惊骇地泣道:“徒弟,徒弟,你莫要唬我。”

“徒弟……”我蓦地想起师附会替我受痛,内心焦心,可被苏玉汝掐住了脖子动不了头,从嗓子眼里硬挤出一声“徒弟”,却涓滴发不出半点声响。

我狠狠心,抬手在身边的一块小巧石上一砸。“当啷”一声脆响,我本觉得它会回声碎裂,却不想它仍旧好端端地在我腕子上垂着,如同金石所铸,毫无毁伤。

约莫是感遭到我喉咙里拼了性命的那一动,苏玉汝的手指压得更深了些,我不知疼痛会减轻多少,情急之下抬起腿朝着她的肚腹踹过一脚。

徒弟歉然地冲他作了个揖:“教苏公久等了,这丹药明日便可送至府上。”

我忆起赖公子待苏玉汝的每一个庇护有加的行动,现在想来,苏玉汝不恰是他细心擦拭摩挲的一柄利刃么,只待机会插入苏宜的骨肉中,以泄他阖族遭填口腹之欲的仇痛。

细细想来,我心灰意冷,人间绝美,原是致毒。

“阿心,你何为!”徒弟咬着牙嘶声低呼。

徒弟瞧了瞧地下颓唐哀泣的苏玉汝,并满脸血污瞎了一目标苏宜,拍了拍我肩膀:“痴丫头,莫哭了,这一趟出诊还未完事,快将医笥拿来。”

但是我的策画不如苏玉汝的手快,她快速收紧箍在我喉间的手指,修剪打磨得圆薄锋利的手指甲扎进了我脖子上的皮肉中。毫无痛感,只是闷窒有力。

我呆呆地跪坐在地,紧盯着徒弟正受着痛的脖颈,眼泪俄然夺眶而出,不能自已。师附会替我受痛,固然他从不肯认,我却早已心知肚明。我乃至晓得他之以是替我受痛,全因我左手腕子上的青玉镯子,自我戴上它的那一日始,徒弟便替我挡去了统统的苦痛。

耳后扇过一阵风,殷乙循着赖公子奔逃的小径发足撵了畴昔。

我从未替人扎过玉枕穴,即便只是拔针,也不免手腕虚抖。幸亏苏玉汝只是无知无觉地瘫软着,长针毕竟是安安顺顺地从她的后脑一点点起了出来。

喉咙上的钳制猛地一松,我因那一脚的力道,不受控地朝后仰跌下去。再跪爬起家时,苏玉汝已捂着腰腹侧倒在地,口里正锋利而绝望地叫着:“走啊,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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