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巫山绢与阿魏散(一)[第1页/共2页]

回身出来取的工夫,那小学徒就跑了个没影儿,无法只得暂先搁下膏子。

绿艾皱了皱眉,先不提她父亲手臂上的伤,反倒提及晒画儿的事来:“画儿可晒不得,一来要坏了光彩,二来霉变的绢布经大太阳一晒,不免发脆断裂。”

“这......这是谁?”我悄悄抚过那画像的面庞,内心老是有些不得滋味的。

吴甲手持了一副卷轴,从库房里出来,冲我摊了摊手:“阿心你来瞧,这是甚么?”

“恩。”徒弟吃着酒,心不在焉地承诺了一声。

我将这沓子绢帛细心卷折起来,连同牛髓膏一同收好,只待得了空,往姚家的铺子送一趟,非论那画中的女子究竟是不是我,老是徒弟画的,绿艾在忙得腾不脱手的节骨眼上,却先将画修了,我理应去道声谢。

我记得她说要来取收敛伤口的创药的,忙撇下画绢去前头应对,因去得迟了一步,姚家的闺女已在柜台边等了一阵。

绿艾拿了创药,带着画卷离了朱心堂,我本想问徒弟何时作的画,可依着徒弟的脾气,想来也不会顺顺铛铛地奉告我晓得,岂不更是无趣,干脆便不问了。

徒弟笑得和颜悦色,摆手道:“我说值便值,绿艾女人尽管操心修补便是。”

待闭了店门,燃起了烛火,我将那修补好的画卷安设在桌上,卷上扎着的还是那条红丝绦,画卷展开时,徒弟在我身后笑叹道:“修补罢了,竟比我先前画得更得神韵。”

我细一瞧,还真是。这画像约莫是当年从北边带过来的,没料江南气候多雨潮湿,未加细心关照,瞳人处恰受了潮气,损了一小块儿。

六月骄阳渐起,黄梅雨季里淋漓不竭的雨水教轰然热起的太阳遣散。经了大半月的闷湿,库房里很多药材都急需晾晒,少不得又是一番繁忙,整日里满院子摊晒了各色药材册本,霉味药气四周充盈。

“那便有劳绿艾女人带回装池铺子去补葺一番,抵充姚装池的创药药资,如何?”

我一扭头,徒弟已将方才那画重新收卷了起来,仍旧拿褪了色的红丝绦扎着。他将那画卷谨慎翼翼地捧着,超出我的肩膀,送到了柜台前。

我回身就去找那绢帛,可一时又不记得放在了那边,吃紧忙忙地回前堂再去问过徒弟。徒弟正倒出小酒坛子里最后一滴酒,胡乱朝一排药屉的角落里一指。

过了些光阴,邻近酉时闭店。姚家的小学徒捧着画吃紧仓促跑来,传话说梅雨季刚过,铺子里修补装裱的活计多得腾不脱手来,绿艾挪不出空来,不然她该亲身将画送返来的。

我将那卷轴挪到大太阳底下,抽去捆扎的丝绦,极谨慎地铺展开来,一股子冲鼻的霉味跟着卷轴的展开,愈发浓厚。

路过的殷乙凑过来同看了一眼,指着画像道:“眼睛这儿霉坏了。”

我对着画像摆布打量,不管如何也记不起本身何时会有这般贵气的打扮。吴甲说是我,可那端倪表面,又并不太像。

我接过他手里的卷轴,触手细柔,该是幅画,年纪长了,画绢泛黄,轴木上霉点班驳,连扎起卷轴的大红丝绦也半褪了色彩。

我转进柜台里,开了几个药屉去找,公然就在隐蔽处的一个药屉里翻出了一沓画绢。也不知随便乱藏了多少年,灯火暗淡处瞧不清色彩如何,触手质地倒是极柔嫩的,如同轻抚在才子的肌肤上。

我何曾抵抗得了少康瓮所出的酒水,一时也不想再看画了,从速收了画,交予吴甲仍旧藏到库房里去,追着徒弟去要我那盏酒水去了。

“绿艾女人久等了,晒了一幅发霉的画儿担搁了。”我笑迎了出去,顺手将包好的创药从柜台上面提出来,“姚装池臂上的创口敛住了么?”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