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细看魏风尸骨,见他左掌攥紧,捏着一块布团,形骸试着抽出,但魏风身后身躯生硬,若要硬拉蛮拽,非将此物扯破不成。形骸略一沉吟,发挥梦魇玄功,伎俩轻柔至极,这才将布团获得,见那布团上沾满血迹,或许其上留有字体,但已然看不清了。
扶贺心中好生敬慕,却不肯承认,指责道:“你先和我说一声成么?害得我担忧享福,又几乎被刺瞎了眼。”
扶贺朝她拜倒,说道:“大人,您一来,我便感觉有了主心骨,不然....只怕难以支撑下去了。”
扶贺道:“是,但或许不是荷华公爵。”
形骸见沈水公爵此时衣衫奢糜,金玉浑身,容光抖擞,样貌看似五十岁不到年纪,倒也姿色颇佳,风味犹存。与上一回那老迈费事、结实豪放的女丐子当真有天壤之别,哪怕形骸细心辨认,也没法将二者混为一谈。她另带着几位侍从,有男有女,也各个儿是衣帽光鲜,珠光宝气。秽留坐在沈水公爵身边作陪,他平静自如,举手投足皆闪现出大将之风来,令形骸刮目相看。
扶贺笑道:“不尝尝如何晓得?说不定有体例呢?有老婆又如何?我与你又没不清不楚过。再说了,我喝的是你的血,她要的是你...其他东西,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没准情投意合,相处得非常敦睦。”
沈水叹道:“贺儿,我听秽留说了海梁派之事。”
形骸笑道:“你是女中豪杰,料来接受得住。”
形骸握住她手掌,大声道:“扶贺!有我在你身边!”
扶贺大吃一惊,道:“沈水大人.....也在?怎地如此刚巧?”
扶贺哼了一声,道:“我非把你血吸得干干的,要你永久也离不开我。”
形骸感喟一声,走向魏风。扶贺跪在地上,朝恩师拜了三拜,翻过他身躯,见他已成了一具干尸。
形骸道:“罢了!”手掌腾空一挥,顿时上空燃起一团绿焰,绿焰当中,光芒万道,扶贺只觉双目刺痛,仓猝扭头不看。那蛟童尖声惨叫,但那叫声只响了半拍,就此断绝。
青雁楼离虎帐不远,乃是城中久负盛名的酒楼。楼中掌柜认得她是狂蜂军大元帅,对她点头哈腰,恭敬万分。扶贺略一请安,快步上楼。
扶贺做了个极敬爱的鬼脸,道:“这可千万不成。”
黄羊儿道:“可他为何如此慎重,将统统蝙蝠将都带上?”
扶贺将布团在火光下展开,看了半晌,恼道:“罢了!”将布团收起,再刺破手指,将血滴在魏风额头、唇边,全了永诀之礼,随后点一把火,将魏风烧成灰烬。
黄羊儿指着城中,小声道:“别人在青雁楼,摆宴会晤沈水公爵大人,总不能怠慢了这位大恩公。”
扶贺眼中流下红泪,道:“师父他白叟家....也于不久前遇害。”
形骸黯然道:“但....你我终有拜别之时。”
扶贺道:“这是溶血毒!千万不成被它沾上肌肤。”
扶贺道:“迫不得已,获咎莫怪。”卷起形骸袖管,咬他手腕吸血。形骸眉头微皱,由着她吸食,她喝了几口,心对劲足,伤也病愈,道:“好啦,谅解你啦。”
扶贺心中一暖,抖擞精力,朝他笑了笑,说道:“我想起来了,海梁派想集结一群江湖义士,投奔我们狂蜂军,事前想宴请我们,以免冒昧。我因师父失落,不能前去,才让沈铸替我赴宴。”
沈水道:“幸亏魏风他见惯了大风大浪,更是足智多谋,恰好找他筹议筹议。别人呢?”
形骸不寒而栗,心想:“这群将领恰是狂蜂军中的主心骨,曾打赢多少败仗?霸占多少城池?此中有多人武功仅比扶贺稍逊半筹,更何况海梁派中另有很多江湖妙手。仇敌竟将他们尽数搏斗,不留一个活口?好高强的技艺,好暴虐的釜底抽薪之计!”